三十、通牒(1 / 3)

“安,我們,重新開始吧!”

當齊諾提出這樣的要求的時候,安言沒有拒絕,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拒絕。那天,她一路哭到家裏,齊諾就在電話裏一遍一遍地說著“安,我是愛你的”,那是齊諾頭一次對她用愛這個字眼,聽到的那一瞬間,安言的眼淚流得愈加洶湧,這樣的時候,究竟是開心還是難過,恐怕已經怎樣也分不清楚了。

於是,就那麼又重新開始了,所有的東西都是失去過之後才知道是最好的吧,安言想,也許自己於齊諾就是這樣的吧,否則,這個驕傲的男孩子又怎麼會要求她回去呢?雖然,這句話晚了整整四個月,雖然,她在最初離開的時候因為他的一言不發哭到幾乎崩潰,可是,不管隔了多久,終究他還是不能沒有她的吧,齊諾說,他愛她,那麼,他就真的是很愛她的吧!

生活,會不會因為突然又改變了某種身份而變得再度不一樣起來呢?多多少少會的吧,至少,那種牽念和惦記再度名正言順起來,他們說情話,他們相視而笑,他們緊緊相擁,他們依依不舍,這些,通通不必再遮掩,並且,因為失而複得,顯得更加難能可貴。

隻是,也並不見得一切都盡如人意,至少,當安言告訴孝貞她同齊諾和好了的時候,孝貞是無奈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笑了笑,說道:“女人,我祝你好運。”

這實在不是一句喜慶的祝福,聽得安言心裏忍不住會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可是,她還是搖一搖頭,拚命甩掉那些負麵的情緒,告訴自己,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因為她是那麼那麼地喜歡這個叫齊諾的男孩子,喜歡得簡直已經都要失去自我,喜歡得已經顧不得是否危險,喜歡得隻要他不放手她就怎樣也不舍得離開他,因為這樣一個人,她是該勇敢一點的吧,因為,她早已沒有不勇敢的權利了。

至於齊諾,似乎是有了許多的改變。曾經,有些事情他根本不會注意,現在,卻變得細心起來。

走路的時候,齊諾堅持要安言走在裏麵,牽著她的手,或者攬著她的腰,如果是走在狹窄的馬路上,來來往往有車呼嘯而過,他會下意識地側過身子擋著她。每當這樣的時候,安言看著他的肩背還有那小半個側臉,有那麼一刻,她忍不住會覺得,這是她能夠依靠一輩子的人。

要變天的時候,齊諾會發一條短信來,添衣、帶傘,或者就幹脆下班等我來接你,似乎是變得男人氣了些,句子都是短短的,可以想見,這是抽著空發來的,是在忙碌的時候仍舊不忘的對她的惦念。不可否認,當安言看到那些短信,並且在下班的時候走到底樓大堂,看到齊諾就那麼笑笑地站在那裏,她會從心底暖起來。

一起吃飯的時候,齊諾也會替她點菜了,他知道,她喜歡芹菜,不喜歡香菜,喜歡魚,不喜歡肉,喜歡蛋糕,不喜歡麵包,一兩太少,二兩又太多,於是,當齊諾好氣又好笑地說,安,其實,你真是個難弄的女人,安言會打從心底裏笑起來,她的小孩子終於開始有點了解她了。

這樣或者那樣的改變,看在安言的眼裏,自然是歡喜的,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回答自己,為什麼改變了那麼多,齊諾還是會讓她覺得不安全呢?

有一個習慣,是自他們複合後養成了,每次分別,安言總是先轉身的那一個,因為她實在不知道齊諾會不會像從前那樣,離開的時候絕對不會回頭看一眼,那種孤零零的仿佛隻有自己最在意最珍惜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而她實在不願意再次體會那種失落。

隻是,即使這樣,自己先離開,卻仍是不安心,其實,她真想回頭看一眼,卻又害怕齊諾不會目送她離開,不會用那種她常用的繾綣的眼神,依依不舍,站在那裏,隻是看著她。

於是,每次離開,她總是走得飛快,上樓,進門,然後,急衝衝地跑到窗邊,透過窗戶看向樓下的那條小巷,其實,並看不見齊諾,隻是偶爾運氣好的話,會看見他的背影,不過,那大多也就是一閃的功夫就消失在拐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