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沁芳閘,楊途立在水池旁邊負手而立。後麵分別是楊係派別的三大中堅力量。
分別為副丞相張奇,和威武大將軍張鋒,克州節度使撥銅。
楊途看著池中的萬魚競食,藍色的池水和紅色的錦鯉形成了一副奪目的畫卷,一半是透人心脾的藍,一半是鮮紅絢爛的紅。
緩緩開口道“不知各位大人可否記得上次皇上說要封禪太山之時,命我選九名陪侍文官”
這可是關乎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自己怎麼可能忘記了。
三位大臣點了點頭“記得,不知大人可否選好了合適的人呢?”
楊途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三位老夥計,從自己蔚藍錦絲雕花長袍中取出一分褶子,遞給了副丞相張奇。
張奇雙手從楊途手中接過這份褶子,然後退一步,把褶子攤開,放到三人中間。
三人的目光一瞬間牢牢的被吸引在了這張小便條之上,紙上共有九個名字。
三人看著皆不動聲色,看完以後張奇把這份褶子重新卷好,看了看身邊的兩人。
然後又遞給了楊途。
楊途接過褶子問到“不知各位大臣可有異議?”
張奇把褶子遞過去後,將雙手搭在背後,而旁邊的張峰和撥銅,眼睛裏卻出現一絲很憤然。
不待他們兩人提前抱怨出自己得不滿,張奇先聲奪人“楊大人此份名單尚有一絲不妥?”
楊途眯著眼睛,凝視著張奇,心中有一點疑惑,平常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張奇,怎麼今天會提出意見呢?雖然心裏疑惑,但還得忍著。“張大人,請說。”
張奇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份名單上的其他八人在下認為皆可,唯獨我侄子張圖,萬不可擔任此重職”
一聽見張奇不是反對自己培養羽翼,而是要把他自己的侄子從這個位置上麵拉下來,楊途的語氣也就稍微平緩一點了“為何?我早就聽人說永州縣令為人公道,待民祥和,多受百姓愛戴,而且在文學方麵建樹頗豐。”
張奇用一種略微無奈的口氣說“我侄兒的才幹也許能勉強擔任這個職位,可是前不久我侄兒給我來了一封信,正是因為這封信,我才改變主意。”
旁邊的兩人一聽見張奇如此推辭,也是大為不解,於是將心中憤然之色壓下去,看著張奇。
楊途說“不知何事?”
張奇麵露痛苦的說道“前不久,我姐姐也就是張奇的親生母親因病去世,所以按照大崇法規,我侄兒張圖要在永州為其母守孝三年。”
楊途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然後伸出手在張奇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兩下道“張大人乃國之棟梁,今家姐仙去,萬望節哀。”
然後便接著把話茬往下麵說“既然張圖因守孝不能擔此重職,那張大人覺得何人適合呢?”
張圖閉目思索了一會,將得失利弊都在心裏過了一遍“我認為武庫中尚署令楊陵工作業績皆很突出,而且為人儀表堂堂,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俊雅,此次所選的陪侍文官代表大崇王國的整體形象,所以我認為楊陵可擔當此重任。”
楊途聞聽此言,精神為之一振,這不是正好在自己困了的時候來個枕頭嗎?自己當初就是因為顧慮名額有限,才多方麵進行思考,才定下最為符合自己利益的名單。
哪怕是眼前自己眼前得這三人,身為自己派係的最重要的力量,也才一人一個名額的資格,現在有一個人主動把位子空了出來,還提議自己的侄子補上去,這不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嗎?
不過表麵功夫該做還得做,雖然明知道自己這樣安排會讓眼前得三人有一點不滿,不過相比能得到的實際利益來說,這點不滿根本就是不足為道,再說自己以後還怕沒時間把他們心裏的這一點隔閡去掉嗎?
楊途不自覺的點了點頭,此時沁芳閘連清風吹拂綠葉之聲也清晰可聞。
官場上麵的很多事情和決策有時候往往都是沒有明確答複,皇帝對大臣如此,大臣對黨羽如此。而且在場的人心知肚明沒有答複在此情此景之下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