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春夢樓的老媽子在年輕之時,也是名動四九城的人物,當時那回眸盼希,巧目盼希,一轉腰身便是傾城之舞的絕世之姿,牽動了當年多少公子哥的心。
正所謂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梢不知數,時間帶走了青春貌美的杜月琴,留下的是掌管世間一部分可伶女子命運的杜娘。
柔軟的腰肢一曲,左手搭著右手朝兩位公子請了個安,一臉笑意即沒有煙柳繁華地的諂媚,也沒有恨世嫉俗的高冷。
大概在這麼個自己逃脫不了又不能逃脫的地方,能做的便隻是默默地承受,默默地接受這些不公吧。
哎,雖然本公子能夠感同身受,可是又能改變的了什麼呢?在抬頭的那一刻,宋航之就把臉上的神情收攏“不必多禮了”
杜娘一邊稱是,一邊收禮起身,笑臉盈盈的問“不知兩位公子今日來,想和樓中哪位姑娘暢談呢?”
春夢樓並不是普通的煙花場所,春夢樓的名優也不是任人魚肉的尋常女子。這些不同主要架構在春夢樓的定位之上。
當風花雪月披上了政治的外衣,這些身在局中的女子憑借自己的一技之長而名動天下,引無數文人雅士競折腰時,這種裸露在黑夜中的情色便成了一種維護自己體麵的資本。
整個四九城的高級紈絝子弟為數本來就不多,大家都知根知底,加之年輕氣盛,正處在青春時期,對於美女男人更是有天生的征服欲望。
更何況是整個京城都公認的美人?所以大家的爭相追捧不僅僅是對自己實力的一種體現,更是在與自己地位相當得同齡人做一場無關政治的鬥爭。
這場鬥爭看上去就是一些紈絝子弟閑的蛋疼,沒有任何事做的無聊表現。頂多也就能成眾人閑時的談資,和一枚用絕世美女做成的掛在胸口的榮譽勳章。
可是在這個圈裏的人就會知道,許多朝堂之上對於政治的鬥爭往往都不會有一錘定音的效果,而江湖就是大家把朝服脫下後的另外一個戰場。
許多在當時看上去無用的決定,便如同一根絲線,一個珠子,串聯在一起就是一盤新的棋局。
聲勢這東西隻要存在,那麼好與壞我們都能將其拋在一旁,這些聲勢就像一根火線,平日的所作所為就是一點點堆積起來的火藥。
在需要的時候,再通過人為的美化加工,在調動輿論的力量,那麼這些不好也能在一定條件下轉化為勝利的基石。
基本上那些頂級的名優爭奪者就是京城最頂尖的公子哥,他們將這些眾人視為女神的可憐人兒,當做掌中之物,他們渴望也變態的像要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和價值,而這種意義和價值就在於得到他們不能得到的東西。這種東西或為人,或為物。
而就是因為這些頂級爭奪者的存在,大家彼此都是實力相當,又相互無可奈何。所以就很難出現用非常規的手段在眾人的眼皮底下做一些非常規的事情。
既然大家都無力做非常規的事情,那麼自然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公平競爭,這種有實力壓倒寒門子弟,而沒有絕對實力打破僵局的和平競爭反而給了這群命運多舛的女子更多選擇的機會。
她們也往往能夠在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富家公子手中擇優而待。
盡管話是這麼說,可是誰又能顧得了對方一世呢?所謂的相對安全,也隻不過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一框架中隔著紗布的防盜網而已。
宋航之並沒有太多的猶豫“不知可否能把凝雪姑娘叫來一敘”
劉澈雖然詫異,可並沒有如同路人一樣視而不聞“宋兄既知此女底細,又何必自討無趣呢?”
宋航之當然明白劉澈的勸誡之心,便笑說“朝堂之事於我們小輩來說還隔著山河呢,拋開廟堂之事不談,凝雪姑娘剛剛一曲六幺如若仙樂,玉墜珠傾,著實令在下佩服。”
杜娘溫婉的點了點頭稱道“定將公子的話帶給凝雪姑娘。”
中途劉澈還想再勸阻一下宋航之,可惜話還沒出口,便被宋航之升起的左手給打斷了將要出口得話。
杜娘當然看見了這一幕,不過她很識趣的當做沒看見,為了避免讓場麵尷尬,便接著道,不知劉公子想讓哪位姑娘作陪呢?
劉澈無所謂的揮了揮手“隨杜娘你安排吧!”
杜娘點點頭表示會意,然後招呼下人將一應物件擺放齊整,便逐一退了下去。
杜娘從宋航之的房間退出來後,令人去傳叫春夢樓的和凝雪起名的三大頭牌之一,研萍萍,自己則是去到了凝雪的臥室內。
李凝雪在演出完畢之後,在丫頭雀兒的服侍下舒服的洗了一個澡,洗盡一身纖塵和滿身的疲憊之後,習慣性的坐在窗前跑了一壺碧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