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河的喪事聚集著許多丁香的同事和親戚朋友,奶奶的後事在丁香的叔叔丁普元的鼎力操辦下,雖然簡樸了一點,但是還算比較順利。
奶奶的喪事,丁香不得不向蘇校長多請了幾天的假,蘇校長非常理解丁香的苦衷,自然準了假。
丁香的舅舅意見可大了。他既沒有見到丁芬和丁芳,還有兩個女婿,也沒有見到丁香的老公鍾大江。按理說,奶奶她老人家走了,這麼大的事他們應該全部到場,可是——他十分氣憤,臉色很陰沉,一看就是想要發火的樣子。
丁香知道舅舅的脾性,他最痛恨別人不尊重奶奶了,尤其是對鍾大江,作為一個孫女婿更應該在這個場合露露麵,幫幫忙的,特別是在山裏人的眼裏,這是天經地義而且理所當然的事!
高副書記跟鍾大江是鐵哥們,稱兄道弟的,他原來也以為鍾大江也在場。可是——沒想到結果卻連鍾大江的影子都見不著,心裏也不是滋味:這個鍾哥,這樣的場麵他怎麼可以不到場呢?真是不可思議。
竹林小學最喜歡攪舌頭的四、五個女老師躲在大樹下背著丁香說三道四。沈阿姨最敏感了,她猜\"這小兩口肯定是鬧別扭了\",幾個女教師湊在一起,唧唧喳喳地說了一通,甚至把問題上升到\"家庭破裂\"的高度來品評丁香的感情危機——總之,氣氛不對勁,看來問題非常嚴重。
丁香的心比石磨還沉,似乎讓全身的血液幾乎凝固了,比石頭還要堅硬,整個人憔悴了許多,她恨自己的老公鍾大江。
丁香的臉蒼白蒼白的,如土灰,沒有一點色澤和活力,她太累了,她太苦了,她真的想把肚子裏的苦水全倒出來。
她咬了咬牙,暗暗地告戒自己:從今往後,她跟鍾大江沒完!
\"老公\"這個親近的詞語在她的腦子顯得渺小,空蕩蕩的,沒有一丁點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