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像一記耳光狠狠地打在丁香的心坎上。鍾家的一切舉動讓她感到無比的悲哀。

於是,她選擇了離去,麵對著鍾家母子倆的無理取鬧,她隻是搖頭,根本無法應對,所以,她下了狠心,幹脆躲開算了,他們真的太不象話了。

丁香和幾個女老師急匆匆地走出了縣文工團的院子,坐著公共汽車回去了。一路上沒有人議論鍾家的事,阿蓮她們幾個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陪著\"丁副校長\"。丁香不僅身子累,而且心更累。她隻是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就是想躺下好好地休息。在汽車上,她不露聲色,很少說話,都是通過點頭之類的方法表示她的意思。回校之後,她淡淡地說,\"你們辛苦了,我得睡上一覺,太累了——\"

大家各自回去了。

丁香把門關上,麻木地坐在自己的床邊,慢慢地把身上的衣服換掉,穿上一件白色的體恤衫。她像平常一樣先去洗澡。說真的,經過這幾天的連續折騰,她覺得身體非常地疲倦,好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渾身無力,她必須好好睡上一覺。在這間清涼的瓦房裏,丁香像一團棉球倒在床上,那個姿勢是接近的\"O\"型,身子卷成一團,側向牆壁,默默地想著自己的心事。她並沒有感覺到悶熱,她的身子沒有遮蓋著什麼。

床上。丁香的腦子裏全部是鍾大江的影子,老公的目光老是盯著她,似乎在向她訴說著什麼,恍惚了一陣子,她感到身體微微顫動,她忽然覺得老公很可憐,他來到學校那天,丁香覺得挺對不起他的,好像自己老是欠著老公什麼——在丁香那空蕩蕩的心裏就是覺得老公很委屈。冤枉他還跟著父親姓鍾,他的家裏人這麼鄙視他,似乎對他這個兒子從來就不放在眼裏,他們那樣對待他就象對待仇人一樣,簡直就是虐待!真的太過分了。

丁香越是為自己的老公喊冤,眼淚越是流個不停,她用自己的小手抓著一張紙巾摁在自己的眼角,擦著自己的淚痕,她不想哭,因為這畢竟是在學校裏。最後,她拿著一條濕毛巾擦一下臉蛋,用一張枕頭巾把頭蒙了起來,連呼吸也變得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