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章、鮮於突襲
驀然出現的擂鼓聲打斷了寒漠千打算繼續的解釋，如潮水般湧出來的鮮於兵將他們團團圍住，弩箭手在隊列前方，遙遙指著他們；圈子外頭，亦是一圈弩箭手背對著士兵，直直對準布守在外麵的那些人，人數比裏麵的還要多。
攸霖挑了挑眉，對周圍的危險環境置若罔聞，淡淡問道：“怎麼了？那天是發生什麼事了？”
“那天……其實也沒啥事，”寒漠千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並未慌張，還淡淡地笑了下，“就是我們發現了彼此的身份而已。說來也好笑，我們之間除了家裏的事其他方麵都是坦白的，但偏偏因為這唯一的隱瞞而成了不得不相惜的對手。他有能力屠了我全門卻沒動過念頭，我有機會殺了他讓鮮於萬劫不複卻也沒下手；他是鮮於首領，因為與涼朝的宿命之戰而必須取代涼朝稱霸中原，而我家族世代都是盟主的暗衛，表麵行商，實則方便四處跑，保衛武林安平。我估計若不是寒府裏出了個叛徒，他到現在都不會對涼朝發難。而後來他隻拿朝廷開刀，卻不動武林，而我是江湖副盟，自然不能不管，就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當然，除了三年前那件事……）
寒漠千清楚，如果不是三年前的事情，他們沒準還會是互相威脅著，卻永遠不會動手的朋友兼敵人，但就是那件事的發生，他們才真的成了現在這種關係：還是朋友卻必須除掉對方，否則沒法安心。
（不過這不是他因為攸霖相信而鬆口氣的理由啊。）
不知道為什麼，當攸霖點頭的時候，寒漠千就有種隻要他相信，哪怕全世界都不信也無所謂的感覺，這樣的心情隻有在小時候哥哥在才有的。在哥哥離開後他學會了偽裝，或者說是寒家人的本性，看起來溫和，淡然而無爭，卻極少流露真實情感，更是從未依賴過任何人，這麼些年了，隻有攸霖能夠幾句話、幾個動作，就打破他對這個世界的戒備，若不是他二人身份太過懸殊，攸霖也注定不會是他圈子裏的人，他們可能會成為很好的兄弟吧，或者說是肯定……
“這樣啊……”攸霖完全沒注意寒漠千的出神，用食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笑著調侃，“發現得也不算太遲呀，怎麼，感覺很可惜？”
“那倒沒有，”寒漠千再度呼出一口氣，“畢竟以前是真的把彼此當做兄弟，一時要做敵人，肯定很難受了。”
攸霖點點頭表示理解，似是想起了什麼眼神一暗，而後再度問道：“寒府在哪？”
寒漠千挑眉，“你也對寒府感興趣麼？”
“……就是問問。”似是為了隱藏什麼，攸霖撇過頭不去看他，“既然你和他是同窗還是師兄弟，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有能力，或者說有那個實力能夠猜透他的每一個動作代表了什麼，也可能破解他的陣法？”
寒漠千苦笑，“這些根本不可能。你要知道，這次關係到鮮於存亡，他不可能拿這個開玩笑，要是我沒出現還好說，我一旦出現，就意味著他的某些秘密可能會因為我的存在而為眾所知，就算我顧了情誼絕不跟你說，他也絕不會傻到在我出現後還用那些我都清楚的小動作，你身為奪命君不會不知道吧。”
被搶了白，攸霖依然沒有尷尬，隻是坦然承認：“一時沒想到罷了，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你，也可能是冷弋弑，都沒辦法從這包圍圈中逃脫出去吧？”
已經醒過來並且恢複功力的冷弋弑站在他身側，聞言後默默點頭。就算他之前可能逃出去，但現在不僅負傷，還被團團包圍，逃生的機會明顯少很多，更何況他根本不是那種能拋下眾人獨自逃生的家夥。
寒漠千沒說話，隻是抱著雙臂，用眼睛斜視他。這貨從來不會做無用功，而一旦說起這類調侃般的話語，就有兩種可能：你跟他的關係就此變為兄弟，也可能會成為他極其在意的人；而另一種……就是他有補救辦法了，至少也是某個關鍵點。
不料攸霖直接反看了回來，“沒有你還不想辦法？看我幹嘛，難不成你身為武林盟主凡事不該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