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醉繁華萬千,我隻要你一眼溫柔。(1 / 1)

“淺溪……”男人輕輕的呼喚,似觸動心底最疼的傷。

攸霖默默握住景瑞的手,轉而看向青誓:“他還能醒來麼?我要你最確定的答案!一絲一毫的誤差都不準有。不然……我要你償命!”

隱藏在暗處的氣息有一瞬間的波動,卻又驀然平息,卻仍難掩顫抖。

攸霖冷冷盯了某處一眼,卻聽青誓道:“那好,我便如實稟報。景少俠傷得實在太過嚴重,完全痊愈恢複到以前的高度根本不可能。我目前隻是憑真氣吊住他一條命,日後最好的結果就是可以自理。”

“是麼……”攸霖輕歎一聲,如水的鳳眸盈滿哀傷,語氣卻如以往一般堅定:“那……就出手救他這條命吧。日後交給我來。”

“是。”

即使知道你寧生不如死,可我未看夠你笑顏,用盡你溫柔,怎肯放你離去?

受傷時,永遠是你為我與他為敵。

那如今,便讓我為你,背叛全天下。

秋夜的風冰涼入骨,刺痛著每一根神經。即使呆久了悶得慌,將竹窗支起那麼一道縫,也會有些許涼涼的無痕秋風瞬間灌入,引得人不禁寒戰連連。

絲微的涼風襲入青衫男子頸處,正單手撐著在桌邊假寐的男子驀然睜開雙眸,一刹那星辰失色。鳳眸光彩流轉間瞟向依舊在床上睡得安然的男人,眼瞳深處難言的忍痛一閃而逝,快得讓人以為……僅是錯覺。

繼而,男子半闔著鳳眸優雅地打了個哈欠,複又閉眼沉睡。

唯那月光如舊,清冷如斯……

“大哥,醒了麼。”清晨的陽光柔柔地灑下來,不冷,也不熱。皇甫泣塵依舊一身銀衣銀袍,打著哈欠搖搖晃晃地來到門前敲了敲,十分紳士地問:“盟主將飯都備好了,是大哥親自去,還是我給端上來?”

許久都沒有回應。皇甫泣塵也不著急,眯著眼倚住扶欄,心底默默念道:三,二,一……一,二,三……

“吱呀。”

十足久違的開門聲響起,泣塵立即站直身子。

門內,容顏依舊俊美的攸霖身著一襲淡青長衫,燦若星辰的雙眸幾日不見已深若幽潭,蒙了些許灰。不著任何妝的素顏冷豔動人,卻難掩深深的疲倦,便是任何人見了,都會想要為他抹去憔悴。

那麼……他呢?

泣塵無意抬眼,屋內的那個男人靜靜躺在床上,就好似真的隻是睡著了一般,下一秒就會蹦起來,嬉皮笑臉地說:淺溪,跟爺回去,爺讓你當正室。

心髒的位置忽然就疼得窒息。

“大哥……”

“這次我下去吃吧,勞煩你們這麼久了。”

是多久沒聽過這個聲音了呢?一個月,還是半年,還是一年,還是……久到他也不記得?

望著男子鬢邊掩不住的白發,他忽然就想到那日見到了謠劍的抬頭紋。那時他還笑著問:扮老頭呀?

謠劍一愣,卻是笑著回答:對呀,扮老頭呢。

猶記那日冷簫拔劍,對陣司徒笑,二人武器同時折斷,司徒笑大笑,直到喘不過氣,眼淚四濺。

而冷簫卻望著遠方,淡淡道:它們老了,我們……也老了。

早就不是我們的江湖,可以肆意狂殺了呢。寒漠千淺笑著如是說。

忽然鼻頭發酸,想哭的欲望怎麼也忍不住。

皇甫泣塵後退一步,靠著扶欄,咬著手背,淚水在眼眶打轉,卻還是沒敢示弱。

如舊溫暖的手靜靜地替他拭著淚,攸霖的語調涼涼的,縹緲地好似天邊而來:

“哭吧,哭過了就不會憋得那麼疼了。”

哭吧,哭過了就不會憋得那麼疼了。

他忽然放聲大哭,哭得恣意而疼痛。

“……至少,你還有機會,為想疼的人哭啊……”

可當我想哭出來的時候,他隻給留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連一點帶著暖色的回憶都吝嗇施舍。

你……就這麼恨我麼?

那年盛夏,他們恣意歡快到,以為時間就會如此停止,隻給他們留著最好的一刻。

可惜他們一直忘了,或者說就沒記得過,人生哪來這麼多歡樂去恣意保存,又哪來那麼多疼痛肯忍心停留?

允諾瀟灑了一輩子,直到連青誓的遺體都得不到時,才忽然明白了青誓告訴他過的一句話,也是他這輩子理解最刻骨銘心的一句:

真正的疼,不是哭在眼裏的淚,而是哽在喉間的血。一吞,便痛徹心扉。

一吞,便痛徹心扉。

那晚的夜,是他們見過最寧靜的。卻也是他們終其一生,也忘不掉,抹不去的銘刻。

PS:

由他們衍生的其他故事版本之一_(:з」∠)_話說當時寫完還鬱悶了好久【我果然是後娘】……嗯,以後一定要寫個外傳讓他們都幸幸福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