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章、變故接連
不知過了多久,以冷弋弑的耐性都覺著手酸無比,麵前那具僵直的身體才終於軟了下來,便趕忙抱到懷裏,也顧不上自個兒胳膊還扭著,先把青年款款放倒在床上蓋好被子,這才長出一口氣。
經這麼一折騰冷弋弑已是沒了睡意,隻好打著哈欠揉著胳膊出帳篷打算賞會月光——修為又到了瓶頸,如果不很快突破,不是經脈碎裂終生不得習武,就是刺殺時被抓住破綻就隻能自盡。
“嘖,都到這步了?”
正想著入神呢,冷弋弑就聽到一句調侃,頓時就驚了一下險些掉下樹,所幸被身旁人扶住,不由罵道:“你就不能出點聲音嗎?嚇死人你可是陪命呢?!”
寒漠千被這劈頭蓋臉一頓罵給罵傻了,呆滯的神情看上去別有幾分滑稽,待弋弑喘息許久後方舌頭打結般斷斷續續地問:“這、這是起來太早的原因嗎?還是——”
“是個屁!”
向來冰冷的家夥一旦爆發,那種戰鬥力不是普通人能敵的,寒漠千隻好摸摸鼻子收回手打算先下去避會,卻沒料被男人反扣住手腕,後者深深吸了幾口氣,搞得他隻能心驚膽戰地等著。
許久後,冷弋弑才打破沉默:“你是跟著醒的?”
“……啊,不是,”寒漠千一聽這話連忙撇清,“不知怎地就忽然醒了,睡不著索性出來看看,與前幾日倒是不同。”
隨著路程的縮短逐漸接近至尊盟,攸霖的狀態也越來越差,白天裏走神也就罷了,這幾日卻連做夢都不得安生。本來他們是各睡各的,那天弋弑不知怎地就隻覺心神不寧便趁夜色出來練武,又恰好聽得些不正常的動靜就去看了——誰料卻是攸霖正對自己下狠手,所幸他及時趕到才免了悲劇,第二天無意提起時攸霖坦然認了,還道是有記憶隻是沒法控製身體而已,嚇得冷弋弑定了要跟他睡的心思,就算被嫌棄也死皮賴臉地跟著,而後來幾天發生的事也讓冷弋弑無數次慶幸他第一次把一個念頭貫徹到底。
幾天前攸霖大半夜的就是一掌拍向冷弋弑胸口,那眼神冰冷得好似看著滅族仇人,饒是冷弋弑也嚇出一身冷汗,而且明知這貨是不清醒的狀態還想一比高下,然後……冷弋弑表示往事不堪回首,連一向懶得理他倆“互動”的寒漠千都被鬧醒,他這才跟找到救星般與男人聯手製服攸霖並喂下藥丸,終於等得他睡著才長呼一口氣——就算神誌不清醒又如何,高手就是高手,實力是怎樣都無法遮蓋的。
托這次福,寒漠千也知道了“他倆忽然粘起來”的原因,幫不上甚麼忙就隻能默默加快腳程——在古墓曆練開始前,讓攸霖見一次冷簫。
不等弋弑出聲應,寒漠千微微偏頭看了眼身後的帳篷,低聲問道:“沒有起色?”
冷弋弑隻搖頭不說話,又聽得寒漠千“嘶”了聲,“不應該啊……這藥雖跟複君命相差甚遠,但療效應不至於完全沒有,他又是特殊體質,不該完全沒起色啊。”
微微皺眉似是有點心煩這般念叨,但事實上冷弋弑也很奇怪,攸霖的強悍恢複力他是見識過的,那次後古墓前輩與零前輩都給他喂了很多藥,除非真是重到危及生命,他都是能自愈的。
(真的隻是……因為冷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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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青年按住額頭睜開眼來,目光所及柔和的陽光鋪灑一地,恍然間有點分不清今夕何夕,但這種茫然僅有一秒,下一刻青年眼眸深處冷光微閃複又成了慣有的淡漠。而後青年坐起身,右手側的男人睡得正酣,甚至還發出了呼嚕聲——好吧加上咂嘴。若這姿態被男人仇敵看見最起碼得大呼“機會良好”,偏偏青年沒那閑工夫隻極小心地避開他下了床,掀開簾子就瞥到因慣穿藍袍所以被冠上“藍衣”的男子正倚著樹低頭不知想甚麼,不由暗暗好奇欲上前一探究竟,卻被聽得動靜扭回頭的那人抓個正著,隻好笑道:“早上好。”
寒漠千被晨光曬得也有點恍惚,歪了下頭湛藍色的眼睛轉了轉,幾秒後才微微頷首回道:“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