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完全無法理解暗夜為啥是先下手的那個……╮(╯▽╰)╭)
“需有人帶三千鐵騎直入箭雨中拖延時間,我負責破陣。”恰好抬頭便見到老者未予隱藏的探究,攸霖複又垂眼語調低沉,“我……自幼便習得陣法,後師父又教與我秘籍,除了上古時期早已失傳的那些,大部分我都能破解。”
(假若都對得上的話,一切也就說得過去了。)
帝王拍著手唇角微勾似是在欣慰,“很好,我涼朝果然人才濟濟!朕得攸卿相助,真乃大幸!”
一眾臣子紛紛下跪:“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攸霖卻隻是低順著眉眼,直到楊仁讓那幾個起來後才輕輕續道:“但那人,必須是皇上。”
楊仁雖是不悅,麵上卻仍舊不顯,倒是一位大臣沒忍住直接喝道:“大膽!姓攸的,你居然……”
“攸卿此言何意?”擺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楊仁緊緊盯著青年,隻為抓住每一絲情緒波動,“朕希望你能解釋清楚,否則朕便治你個犯上之罪。”
“若皇上不禦駕親征倒還好,隨便一人便可以扮作先鋒以引對方妄動。他們本來目的該是為了以彙城威脅您割地,那也隻是下下之策。但既如今您已到了此地,便隻需將您擒住就可以拿到更多的利益——所以即使您留在營地,也不比出陣安全多少。”未把男人的威脅放進眼底,攸霖仍舊一派悠然不慌不忙的,“而如果您打頭陣,我敢保證,您不會出任何問題——一丁點見血,我都用我頭來換。”
縱使不在意武神這稱呼,但武神的權威不是誰都可以質疑的。
(弋弑的名號應該已是揚了出去,而之前的布置沒漏洞的話,暗夜是不知我來楊仁這邊的,那麼——)
冷弋弑長長打了個哈欠,還沒緩過來就又打了個噴嚏,不由揉著鼻子作出麵無表情:“司徒盟主的意思是殺了楊仁就好?”
(這種被念叨上的感覺怎地就這麼熟悉……)
坐在屋內首座的男子微微頷首,那麵容赫然便是曾經於楊仁身邊輔佐的國師,而他此時已換了一身繁雜的玄色長衫,一枚簪子攙著發髻卻不顯女氣,配上淺淡的笑容愈發豐神俊朗,笑而不語的時候隻給了人種鄰家哥哥的感覺,冷弋弑卻深知麵前這貨的惡劣本性,自然不予怠慢:“那就如此,三日後彙城城頭給你。”
“別急著走啊,”司徒笑笑著起身故作挽留,“你我有些日子沒見,不一起喝喝酒嗎?”
冷弋弑側過身眯著眼假意笑道,“司徒盟主近日已是很忙,弋弑還是莫添亂的好,而且您不想早些收到楊仁的首級麼?”
司徒笑從善如流地改口:“那我就不留冷少俠了。等將涼朝得到後可別再推脫有事,咱們定要好好喝一回。”
“成……”隻要你那時還能還活著。冷弋弑表麵答應得爽快,卻也是個蔫壞蔫壞的性格,反正他就是看不慣司徒笑這副到哪都能熱乎得起來的虛偽麵孔,相較之下司馬濤也就勉強能入眼。
而且……他不知道怎麼,心底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強烈,沒準兒這便是他最後一次接刺殺任務呢。雖然這麼想的確不吉利,甚至會影響實力發揮,但自伺候完攸霖出來遊蕩時,他就感覺他似乎隱隱約約觸摸到了那個層次的門,隻差一個契機,又兼刺客身份,從來對此類預感堅信不疑,所以……要回去跟攸霖先告個別嗎→_→
如此矯情的念頭很快就被冷大殺手扔到一邊,他這種人殺戮太重,能活到現在知道這麼多已經是老天仁慈了,哪怕真死也是活該,甚至連墓都不需要有,隻拋屍荒野或者骨灰亂撒就成……不過那人會不允許的吧?明明是冰冷拒世的性子,偏偏能為他們做出天真無邪的模樣,更是強迫著他自己懂了人命珍貴。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可一旦學會了在意某人,就能把那人當做逆鱗永世護著,可想而知自己若是死了那人會遭受甚麼樣的打擊。
(這世間的執念,我也隻剩這些而已……)
將手中的酒灌入口中,冷弋弑咳嗽了幾聲,把嘴邊殘存的酒漬抹掉,仰起頭看著如舊清冷的月光,一時隻能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