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從後堂慢慢走出來的柳於陣不免防備起來,這男人方才還跟茗歌私會呢?怎麼現在就跑來他府上了。“放了。”

侍衛見於陣揮手示意,忙鬆開他的手,這公子便跌跌撞撞地撲倒於陣身邊,拚命拽著於陣的袖子:“柳丞相,我是安郡王的長子安信,救救我,我不要再被燕王帶回去,不,我不要,求求您救我。”

安信公子比於陣稍高幾分,他這麼有男子氣魄的人,現在卻死死拽著他苦求,實在不太好看。

柳於陣大手一揮,便有無數經他訓練的士兵舉著火把來到他麵前,將這安信公子的容貌照個清楚。“你說燕王捉你?他捉你你怎麼能跑我這裏來呢?好像是我把你帶走了似的。”

照見安信公子容貌的瞬間就連於陣心中有些不安,這男人麵有邪氣,不是善類。那他當然不會往自己府上留,他在燕國的這個月裏遇上的事情越少越好。

安信公子大概沒有想到他這麼冷漠,好不容易抓到的袖角又被於陣無情地甩開了,忙撲到地上,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屋外就響起了車馬聲,並有無數持有兵器、身穿軍甲的人從道旁走來,很快聚集在了於陣的丞相府外,燃燒的火把把他的丞相府照得燈火通明。

燕滕華才剛走不久,應該不會再特地折返回來吧。柳於陣心想。但很明顯燕滕華這人做事毫無規律可循,燕滕華總會借著各種理由來到他麵前,早就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安信一聽見車馬聲嚇得直往柳於陣的房間裏竄,於陣已是反應極快,卻一把沒有抓住他,讓他跑到房間裏去了。

“你們把他帶出來,別讓他在我的領地亂跑,要是出了事我可負擔不起。”於陣是指他在自己房間製作炸藥的事,要是安信一不小心把他的炸藥弄到地上,他可就要成為大燕國的恐怖分子了。

幸虧酒醒了,柳於陣望向安信跑掉的方向,又回頭看了看這輛馬車,毫不意外地從車上走下了熟悉的人。那個人為安信公子而來,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道:“嗯?他怎會跑到這裏來。柳於陣,可是你窩藏了我的人?”

得了燕王禦令,肖子配把心一橫,抽出長劍立即飛身竄出了客棧。

外頭已是一片兵荒馬亂,在這本該祥和安寧的長街上上演的一幕幕血腥殺戮,將日暮血染。

子配帶著三名禁衛,速度極快地突破重圍,見人就砍,毫無阻攔。安郡王竟然與東方慕將軍聯合了,這一路上追趕他們的人簡直多如繁星,即使闖入森森密林,他仍然無法輕易將這些士兵甩掉。

眼見就要入夜,他們卻進入了那個地帶出了名的迷霧森林。

他縱馬飛馳許多時辰,越來越靠近探子報來的地點,可三名禁衛卻受傷的受傷疲倦的疲倦,實在不宜再繼續奔波下去。“我們還沒有把他們甩掉,先上樹歇息養好精神,我來守夜。”

“是!”侍衛們毫不反駁,他所訓練出來的這批禁衛軍行動力超群,非普通侍衛可比,他們冷血而不帶一絲感情,他的命令就是他們的全部。

待他們都上了樹,子配才將騎來的馬匹牽到隱蔽的地點去藏匿,以免被東方軍發現。

可就在他將馬韁拴在樹上的時候,忽然看見一道瑰麗的身影,正一瘸一拐地朝他的方向奔來。

肖子配立即警惕起來,躲在粗壯的樹木後偷偷窺探,在不確定是敵是友之前他絕不會露麵。

隻見那是一名穿著華麗的女子,隨著她的靠近,子配越發覺得眼熟。

然而,在她的身後竟然還跟著一群人!

喊聲立即傳了過來,由遠及近,越來越大聲:“給我追!莫讓那賤女人跑了!若是讓她回到大燕國,我們全都得死!還不快去追!”

肖子配聞言,立即捕捉到了那身影的主人,好巧不巧,那奪路而逃的女子竟是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燕芷君!

一襲玫瑰紅的長裙,讓她成為這片密林唯一的焦點,躲無可躲。她那張張皇失色的小臉還一如往常般靈秀。

燕滕華的妹妹燕芷君自小就聰明乖巧,嫻靜少言,非常懂事,因而子配也對她很是照顧,總喜歡聽她跟在屁股後頭“子配哥哥,子配哥哥”的叫。

然而肖子配根本無暇解救這可愛的妹妹。

聽到那些追捕者的喊聲而被吸引過來的東方軍很快就發現了肖子配,一大團圍上來的人簡直讓他難以招架,幸虧三名禁衛從後方突襲,斬殺了不少衝上來的士兵。

但就在這越變昏暗的林子裏,殺戮仍然沒有停止。這些人就像是瘋了,為了什麼要與他大燕的國君抗衡,寧願付出自己年輕的生命。

肖子配搞不懂,也不想搞懂,他撿起地上別人丟落的長劍,持雙劍拚殺。雖然用盡全力,卻還是陷入困境。

就在這時,他眼角卻看到了讓他非常震驚的一幕——芷君被人抓住了!

“芷君!快逃啊!芷君!”

身材火辣但本性善良的燕芷君從來就不懂的反抗,即使被流放的時候,她也是默默地跟在燕滕華的身後,燕滕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一分一毫,因為芷君就是他的全部。因而這單純又美麗的女子從不曾見過這樣場麵,她拚命滴掙紮著,想要脫離那些人的控製。

她似乎聽到了肖子配的呼喊,轉頭四處尋找子配的身影,卻沒想到長裙被人踩住,她這一掙紮,整個人竟然撲到了一顆巨大的古樹樹幹上,撞出一頭的血,立即暈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肖子配眼看著芷君暈倒在地,他簡直要瘋了,芷君受傷了他哪還能夠淡定從容,當即奮力頑抗,不管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殺出一條血路連滾帶爬地衝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