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大燕國卻不得安寧。

點起高高築在城牆上的狼煙烽火台,城喬內是沒有硝煙的戰場,手起刀落,又是幾人被奪性命。這已是燕王回國後第三次處死大臣了,這些人本是捉拿安信等人作為話柄,欲要誣陷柳丞相,沒想到卻送了自家性命。

燕王站在城樓上負手靜看,身後跪伏著幾名紫袍寬袖的文武大臣,他們都對柳丞相懷有質疑,也參與過捉捕安信的計劃,然而燕王並沒有將他們捉拿賜死,這叫他們好不安落。

“你們起來吧。”許久,燕王才這樣說道,“本王雖然剛剛上位,時間不久,你們的所作所為卻已盡在掌握。柳丞相曾經確有謀害本王的計劃,與秦國交媾,不過如今的他沒有這樣做。本王處死的那幾人不過是以柳丞相為借口鏟除異黨罷了,與你們無關。”

“謝王上。”幾人唯唯諾諾叩謝,不知真心假意。

“本王很想建立一個和諧安寧的國家,恨極了小人心腸,若要謀我王位,何必拿大燕子民的生命開玩笑。你們可知皇廷起火死傷了多少人嗎?為引起慌亂宮外又有多少次這樣的叛亂?本王不希望見到這樣的大燕,這也不是父王想要的。你們若是願意與本王共建大燕,就安心跟隨本王,若不願意,現在就可以離開,本王必不勉強;但若跟隨,本王決不容許背叛。”

城上吹來寒涼刺骨的風,拂亂了青絲,風中夾雜著血的味道,好不愜意。

他狹長的黑眸裏,露出了淡淡溫和之意,不論是為了給家族的許諾,也是為了那個人,他一定要建立安寧和平的大燕國,不能被任何人所破壞,背叛他的下場,隻有死。

不知道柳於陣現在可好,他帶柳於陣再入柳國真實意圖,恰恰是為了讓皇廷動亂,一舉揪出所有叛黨,而他深信不疑的是柳陵必定不會傷害他的柳於陣,如今這裏已經是他燕滕華的天下了,所有事物準備就緒,新的紀元就要開啟,是否是時候把於陣接回來?

不,還不行,自戰火在大燕升起以來,大燕國已經成了秦國的眼中釘,雖然他並不明白究竟為什麼秦王對戰火如此執著打壓,他倒覺得火藥投入戰陣勢在必行。

火藥麼……柳於陣也是執迷不悟地反對他的。

於陣,你可知道,本王想你了呢。

再過不久就能把你接回來,再過不久,大燕就是你我的天下,任何人不能奪走你,就如任何人不要妄想奪走本王的國,待本王接你回國之時,就是柳陵的死期。

“報!王上,有探子回報。”

燕王黑眸微轉,揮手讓臣子們退下了,要去要留隨他們的喜歡。

他們一離開,從轉梯上來的是一名黑衣人,為避免燕王誤會他立即自報家門,“在下是萬魔教教眾,受教主之令作為柳丞相的傳話人,現帶來了柳丞相口信。”

“於陣嗎?”方才還感覺寂寞空虛的燕王登時眼前一亮。

“是,丞相請求燕王在給秦王的信箋中加上幾筆字符,如此所示。”黑衣人畢恭畢敬地上交書信,在他們眼中燕王喜怒無常,與他打交道勢必小心謹慎,因而這名黑衣人看上去十分膽怯。

燕王果然斂起了喜色,所幸沒有臣子在左右旁聽,否則剛剛以柳於陣為借口殺了那麼多人,他現在卻光明正大與秦王交流,意欲何為,又怎好繼續包庇。“他說、給秦王?”

“丞相隻說,若秦王對此信有所反應,應能保大燕免受戰爭之苦。王上莫要懷疑,我教桂神醫也要求過同樣的事,此事絕非偶然。”

“哦?”燕王這才安心下來,既然萬洵夜相信他們,他哪有不信的道理,顯得自家小氣。“對了,你們教主躲哪裏去了?大燕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就不打算賠償本王的損失嗎?”

“回王上,桂神醫傷勢極重,能救他的人,當然也隻有禦靈國的神醫妙手了。”

“桂小柒重傷於陣怎麼說?”

“回王上,丞相他……穢語連連。”

“嗬,果然還是本王的於陣。好了你下去吧。”

再望向樓外之時心情大為不同,即使是拂麵吹來的冷風也感覺如此溫柔。燕王嘴角高高彎起,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的心情,不知道何時才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