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斥候喊完一句力盡倒地而亡,身後已是煙塵四起,馬蹄聲急,八旗兵在參領莽庫的指揮下整裝上馬,集結迎敵,莽庫騎在馬上,遠遠就望見打著鑲白旗旗號的大隊騎兵朝這邊衝來,腦子猛然間不夠轉了,手下的騎兵見參領啞口無言,指著來敵發呆,紛紛眺目望去,隻見看不到盡頭的鑲白旗騎兵朝這裏殺來,麵麵相覷,這是什麼情況?
就在八旗發呆的瞬間,孫德延扯著盛景亮往大躉船跑去,邊跑還邊衝著莽庫喊:
“參領大人,那是大西軍喬裝的,莫要著了他們的道啊!”
一句驚醒夢中人,如呆頭鵝般的莽庫總算反應過來,揚鞭指揮部下繼續集結,就在這一愣神的當口,大勝軍的騎兵已到跟前,莽庫大驚道:
“如此之快?不好,是大勝輕騎!”
大勝軍騎兵拍馬衝入空地,八旗兵才剛剛齊集完畢,混亂之中盛家的隊伍全被擠到了河邊,在老管家的招呼下紛紛往大躉船上跑,大勝軍來的太快,一下子就衝進了盛家隊伍中,如同碾草一般將許多人撞到在地,有的直接被撞到了河內,饒是風卷殘雲也給八旗兵拖延了足夠準備的時間,莽庫一揮刀喊:
“齊射!”
雨點一般的箭矢衝著大勝軍和盛家隊伍而來,黃虎衝在最前,手中長槍一撥拉掃開箭矢,大喝:
“大勝軍,目標正前方,激突敵陣!”
大勝軍舍棄了奔逃上船的盛家眾人,直衝向八旗騎兵,黃虎麾下排成鋒矢陣,以他鋒尖直插八旗軍,八旗射術不凡,待大勝軍衝到跟前,已經射過四輪,期間輕騎落馬倒斃者數百人。
待大勝騎兵衝到陣前,莽庫一揮手,也不言語,手下佐領紛紛領命,自帶人馬分成兩翼,朝大勝軍的兩側穿插,一邊飛馳一邊射箭,兩側大勝輕騎哀嚎不斷,落馬無數。
莽庫自領中軍往後飛退,邊退還邊朝大勝軍放箭,黃虎看的銀牙崩裂,大喝:
“追!”
大勝軍如同被人家牽著鼻子而發狂的水牛一般,一頭栽進八旗兵的口袋之中。
“變陣,速速變陣!”
趙崇宇在亂軍之中聲嘶力竭地喊道,可惜無人聽他,前後左右全是沉默不語隻知道一個勁兒往前衝的輕騎驍勇,悍不畏死地以血肉之軀去對抗八旗的飛矢。趙崇宇看的呲牙咧嘴,真是什麼人帶出來的傻子將軍,隻會一個勁兒的猛衝,絲毫不看戰場情勢。
“嗖!”
趙崇宇隻覺得臉邊一臉,眼角一跳,堪堪看見一尾羽箭拖著尾羽朝前竄去,詫異中回頭看去,隻見先前所見那位年輕騎兵正跟在自己身後,微笑著放下手中長弓,把食指放到嘴唇中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黃將軍!黃將軍落馬了!”
前方傳來喊聲,輕騎們總算恢複了一點人氣兒,趙崇宇隻聽身後傳來一聲大喊,道:
“狗韃子殺我將軍,兄弟們,為將軍報仇,一個韃子都不要放過!”
“殺韃子啊!”
整齊的鋒矢陣瞬間便向四方散開,大勝軍騎兵的速度恍然間提高了一個檔次,擋在前方的騎兵也朝兩麵散去,原本居於陣中的趙崇宇首當其中,三鞭抽在馬臀上,一躍而出,掃開莽庫射來的利箭,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