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鬧災荒,她家窮,沒得吃.
她剛出生兩月,人並不水靈,又因是女娃,並不受寵,到幾個月後,已被餓的奄奄一息,鄰居偶然路過看著這小孩,隻餘皮包骨而已,歎息,”真是落難人,活不過過年吧!”
她父母倒並不覺得傷心,家裏子女多,天天張口等吃飯,餓呀餓呀的嚎叫,看著大人從外帶來一點吃的便撲過去,互相扭打,誰也不顧誰.
她還小,隻被扔在地上,餓了隻有哭,大人不在的時候,大點的孩子們都找吃的去了,大人在,卻又很少有時間顧及她,隻餘她自己掙紮,能活不能活,都是命,大人隻負責把她帶到這世界.
一日一日,長期營養不良,她開始生病,但是,又沒有錢醫療,她父母隻盼著她早點死,少點負擔.
有時鄰居看不過,偷偷推開她家門,喂她喝點米湯稀飯,她隻是呆呆的看著來人,嘎嘎的想說什麼,一歲多了,還不會爬,腿太軟,沒有營養.
他們都以為她活不成,.死的人太多,災荒年,死人變的很平常.
時間一天天過去,她居然活到了三歲.
皮膚被火辣的太陽曬的黝黑黝黑的,麵孔帶著一種營養不良的黃,已會走路,偶然說幾句啞啞語,整個人長的醜醜的.
因為諸多的不順心,他父親這時候開始喝酒,打罵,不做農活,而她母親卻在小賭館學會賭博,時不時走一倘,贏錢的時候帶塊肉回來,輸了便開始借.
那樣的家,又沒有出路,都覺是對方連累自己,大家互相憎恨,男人覺得在酒中找到了他的世界,女人的覺得在賭館找到了她的希望,他們都覺得對方沒用,打打鬧鬧,以此打發時間.
到她五歲的時候,她的兄弟姐妹開始一個一個被送走.
先是她的大姐,十六歲,已經亭亭玉立,五官比她清秀,但是,村姑就是村姑,皮膚依然黑黑的,大人給她換上新衣,說是接她享福去了,那地方有菱羅錦緞,遍地都是錦衣玉食,是個幸福窩,她大姐懵懂的任由大人擺布,十六歲的人,沒有半點靈智,因是要離開這個讓她吃苦的地方,整個人笑嘻嘻的,沒有半點不舍,隨後,一群帶著流氣的男子走過來,帶走她。她姐姐沒有回頭,一直沒有。
她母親不勝唏噓,說,“我可憐的娃!”
她父親冷笑道,“這些錢你也花了一份,再說,在那‘怡紅院’也總比咱家強,起碼吃的比咱家好。”
她母親低下頭,忽然哭了,自言自語說,“娃,這都是你的命,媽多給你到小廟燒香,菩薩會保佑你。”
這時,她其他姐妹圍過來,爭著說,“爹,娘,為什麼送大姐到好地方卻不送我們去?我們也要去!我們也要去!”
她父親忽然怒吼道,“好地方?去吃大便去不去?”!
兄弟姐妹們不敢再枝聲。
緊接著,她大哥也被送去‘享福’,被變賣到城裏的奴隸市場。
一年一年,兄弟姐妹都被送走,到她十三歲,輪到她,她父母帶了人回來,因是看貨,她父母給她套上了一件八成新的,也不知從哪借來的衣裳。
帶頭的是一位塗著厚厚脂粉,穿著好衣裳的女子,她從門逢偷偷看出去,她看到她父母不時對著來的那群人低聲下氣,不斷說著什麼,那女子聲音比較大,隻聽她冷冷的說,“要先看貨,再談價。況且,我聽人講,你們家丫頭很醜很弱,我買過去就折騰死了且不是虧了?”
她父母唯唯諾諾,便破開嗓門叫她出來。
她帶著一種靈性動物的恐怖,胡亂在臉上和脖子上抹了泥,怯怯的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