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的鈴聲一響,蘇紫匆匆忙忙地料理完做班長每天必做的例行事務,趕緊拎起書包,直奔新美術館。
既然自己被同學們與“穀藺雙雄”一起並稱為“穀藺三劍客”,選為壁畫投標方案“三人小組”的老大,也就是“三劍客”的老大了,那就要對得起這個稱號,不能辜負同學們的信任。
其實,蘇紫感覺自己還是與“穀藺雙雄”的梵哲和畢羅天不太一樣,自己既沒有他倆那樣的天才,又是個柔弱的女生,與他們一起並稱“三劍客”總有點名不符實,居然還被選為老大,真讓人心神不定,也不知他倆會不會買自己的賬。不過,她還是很喜歡“穀藺三劍客”這個充滿武林俠氣的稱號,聽起來總有點神秘和豪邁之氣,對此,蘇紫心裏還是暗暗得意。正因為如此,自己就必須先行一步,仔細研究一下壁畫周圍的環境,提出自己的設想,再找梵哲和畢羅天商量具體的設計方案,這樣,才像個老大的樣子,才不會讓他們瞧不起。
蘇紫這樣想著,已經到了新美術館門口,剛想推門而入,就聽到美術館前廳傳來空曠的踱步聲。這時候會有誰在這個空無一物的美術館裏呢?他在幹嘛?
蘇紫疑疑惑惑,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見一個欣長的身影在寬敞的前廳來回走著。啊?是梵哲!他居然比自己還早就在研究這裏的環境了,這實在出乎蘇紫的意料。
“梵哲!”蘇紫脫口而出,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前廳聽起來格外響亮。梵哲似乎對蘇紫的到來並不感到意外,轉過頭冷冷地看了蘇紫一眼,並不回答,管自己瞅著那堵將要畫上壁畫的大牆。
蘇紫正有些尷尬,不知如何是好,隻聽“吱呀”一聲,大門又被推開,她回頭一看,進來的竟是畢羅天!三個人六目相對了足有三秒鍾,這短短三秒鍾世界仿佛凝固了一般,顯得特別漫長。
畢羅天顯然沒料到梵哲和蘇紫都在這裏,他在門口猶豫了一下,轉身準備要走,蘇紫趕緊叫住他:“畢羅天,進來吧!正好我們商量一下。”畢羅天看看蘇紫,又看看梵哲,不情願地走了進來,顯然,他還沒有認可這個集體。
看來,三個人的想法是不謀而合,都希望盡早拿出自己的方案,卻都不想在集體中討論,沒想到還是在這兒不期而遇了。一時間,大家都找不到合適的話說,梵哲隻管自己看著空牆,畢羅天也是東張西望,三個人都顯得有點尷尬。
還是,蘇紫打破了沉默,看著兩位視如陌人,同樣表情冷峻的酷哥,說道:“太好了,我們不約而同地來到這裏,看來真是英雄所見略同耶。今天就算我們‘三人小組’的第一次碰頭了。你們說說看,這幅壁畫到底該怎麼搞?”
又沉默了一會,隻見梵哲歪了歪嘴角,冷冷地對畢羅天說道:“你是‘畢加索第二’嘛,請談談你的高見。”梵哲心想,雖說你畢某人基本功紮實,理論也是一套一套的,但要搞這種裝飾性的大型壁畫,料你也拿不出什麼高招來。
畢羅天並不是軟柿子,哪肯隨便讓人捏著玩,也針鋒相對地反諷道:“哪裏,哪裏,與‘當代梵高’比那可差遠了。不過,既然你們那麼客氣,那我就當仁不讓說說我的想法,請指教噢。”畢羅天當然猜透了梵哲的心思,所以,幹脆采取先發製人的戰術,也讓你領教一下我的厲害。
蘇紫看著兩位充滿火藥味的對話,心裏急得直發怵。雖說當了多年的班長,處理同學糾紛也是家常便飯,但過去同學之間的衝突都是與自己無關的,而且又有老師撐腰。可這次就不一樣了,碰到這樣兩位旗鼓相當,自己都欽佩不已的帥哥之間的較量,自己又深陷其中,要是處理不好,鬧到老師那兒去,自己的臉沒處擱不說,還可能影響壁畫的投標方案呢。
“我以為,作為學校美術館的壁畫,就是要突顯青春和活力,把壁畫的主題放在歌頌生命和力量上。”畢羅天可不顧蘇紫心裏在煩什麼,隻管闡述自己的見解。聽得出來,他確實已有所思考。蘇紫點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觀點。梵哲臉上雖毫無表情,心裏卻在說,這小子還確實有點主見。
見沒人反對,畢羅天心裏更踏實了,繼續說道:“我想,這既符合我們穀藺美高的辦學宗旨,也是校方讓我們學生來創作這幅壁畫的用意所在。當然嘍,風格必須是現代的。”
梵哲剛對畢羅天有點好感,一聽他這副哲學家的口氣和得意的樣子,心裏又來了氣,也不管他的話是否有道理,馬上用譏諷的口吻說道:“別那麼酸溜溜的,我知道你是個大理論家。不過,我倒想請教一下,這壁畫的色彩怎麼表達?與周圍的環境怎麼處理?用什麼材料製作?”
對於這些問題,畢羅天確實沒來得及想過。他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表現確實有些過火,讓梵哲抓住了把柄。眼前的對手畢竟不是高一年級的小弟小妹,而是與自己並稱為“穀藺雙雄”的梵哲。不過,他也非等閑之輩,並沒有顯出尷尬的神情,而是機敏地反問道:“依你之見,該怎麼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