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遊戲機房門口,蘇紫停下腳步對烏豆兒說:“你還是留下來陪陪梵哲吧。”然後又關照大嘴妹和白皮鯊不許把遊戲機房的事報告老師和傳到其他同學那裏。說完,她總算感覺心裏踏實了一點,帶著大嘴妹和白皮鯊去找畢羅天了。
到了畢羅天家的門前,他們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應答。蘇紫吃不準到底是鐵將軍把門呢還是畢羅天在家不願開門。又按了一會,實在無計可施,蘇紫問白皮鯊:“你知道他還會到哪兒去嗎?”
“不知道。一般來說,他總是回家就畫畫,他總是不停地畫,他總是很用功的。”白皮鯊一連三個“他總是”也沒有提供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蘇紫看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無奈地說道:“咳,算了,看來今天他們是不會歡迎我們的,還是回家吧。”
第二天早上,藍夢兒收到兩張病假條,一張是梵哲的,另一張是畢羅天的。藍夢兒很納悶,這兩個冤家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會一起生病了呢?他倆從來都不肯同時做同一件事,你要這樣做,我偏要那樣做,難道生病是個例外?她隱隱感到這巧合背後可能有什麼名堂。於是,她叫來蘇紫問話。
“你知道今天梵哲和畢羅天沒來上課是什麼原因嗎?”藍夢兒雖是個教學經驗不多的新手,但學生生活離她並不遠,對同學們的小伎倆也是駕輕就熟,所以,她故意不提請假條,直奔主題。
蘇紫不知是計,對昨天發生的事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嗯嗯啊啊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藍夢兒對蘇紫很了解,知道她從來都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今天這副模樣其中必有隱情。於是,嚴肅地說道:“說吧,發生了什麼事。你是班長,同學們有什麼問題你是有責任的。”
蘇紫見瞞不過去,隻好把昨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不過,她還是隱瞞了一些事實。如大嘴妹她們成立“穀藺三劍客”後援會的事,遊戲機房的事都沒有說,她還把大半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她這麼做倒不是覺悟特別高,而是她明白,反正這事自己是一定要挨批了,逃也沒處可逃。與其大家挨批,還不如自己一個人頂下來算了。
果然,藍夢兒的臉色由嚴肅變陰沉,再由陰沉變為鐵青。蘇紫還從來沒有見過藍夢兒有那麼難看的臉色,特別是這樣的臉色配上她那張美麗的臉,看起來尤其恐怖。她嚇得頭也不敢抬,呆呆地等著老師發落。
沉默了足有半分鍾,這半分鍾蘇紫感覺度過了好幾個鍾頭。藍夢兒用凶巴巴的口吻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又沉默了半分鍾,蘇紫見藍夢兒沒有下文,隻好用怯生生的聲音說:“我去找他們解釋清楚。”
“去吧,趕緊去,不用上課了,先向他們解釋清楚再說。”從藍夢兒這句話中,蘇紫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在老師眼裏,上課總是最重要的,再重要的事都要為上課讓路,這是天經地意的事。現在,藍夢兒居然叫她不要上課了,可見問題有多麼嚴重。
蘇紫孤零零地走出校門,猶豫再三,決定還是先去找畢羅天,她覺得,畢羅天可能會好商量一些,再說昨天都沒有找到他,更應該先向他解釋清楚。
她一邊騎著自行車,一邊盤算著該怎樣開口向他說明情況。到了他家門前,她的心緊張得砰砰直跳,既擔心會像昨天一樣吃閉門羹,又怕見了畢羅天會很尷尬。停了幾分鍾,她感覺平靜多了,上前按響了門鈴。
連續按了三次門鈴,總算聽到有動靜了。開門的正是畢羅天。看到站在門外的蘇紫,他先是一怔,然後冷冷地把她讓進客廳,但始終沒說一句話。
“我是來向你道歉和解釋的。”還是蘇紫先打破沉默。
“不用道歉也不用解釋,我理解你們。”畢羅天用異常平靜的口吻說著。他的確理解同學們的行為。其實他自己也希望與梵哲和好,隻是一下子放不下架子。所以,他對同學們的心意很感激,關鍵是他對他們的方式難以接受。
所以,他停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請你們尊重每個人的尊嚴和感情,不要自以為是,不要幹涉別人的選擇。”他的話有點像大人,也有點像外交辭令,不過,顯然,他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