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圓月兒圓,斑駁朱漆青鬼現,騙得娃娃去賣錢…”
“月兒圓月兒圓,斑駁朱漆青鬼現,騙得娃娃去賣錢…”
遠遠的歌謠悠悠地傳唱,尾處的笑聲就要摸到低低的月亮。朱門庭院,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身影終是緩緩轉過,長甲撫上門前已是鏽跡斑斑的獸麵門環,輕輕扣了扣,細細聽著。
月光皎皎,對於隻在中秋出門的青鬼這光已有些刺眼。如瀑青絲悉數散在肩上,毫無血色的消瘦小臉,雙頰深深凹陷,一雙眼睛除了冰涼毫無色彩,乍一看像是這蕭敗庭院中生出的幽冥。
“啊!”稚嫩的童音在台階處響起,臉上細嫩的肉小幅度地顫抖,一雙明亮的大眼瞪得溜圓,“青,青鬼..”
“你,你..”小孩嚇得小嘴一撇就要哭,哆哆嗦嗦的在包裏掏著什麼,“不許過來啊..”
青鬼看了那孩子一眼,移著碎步就要離開,就聽得遠處的樹上傳來一聲嬌喝,“看你出息的!鬼都要走了還不收!”
那小孩兒依舊站在原地發抖,肉肉的臉蛋微微抽搐,強壯著膽子吼,“你不怕你來啊!站得那麼遠還好意思說我..”
青鬼略作停頓,往聲音方向望了一眼就要走,一陣銅陵叮叮當當,麵前就立了個橫眉豎眼的姑娘,直勾勾地瞪著自己。
“還是個女鬼啊,師傅說了有怨念的女鬼最不好收拾了,最好能知道她們心中的千千結啊,否則就要燒死灰飛煙滅了。”謝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略顯單薄的女鬼,“你怎麼穿著男人的衣服啊,哎呀,這下糟了,你莫不是被什麼男人欺負了所以想不開,心裏怨憤難平,所以夜夜徘徊..”
青鬼低垂的眉眼猛地睜開,惡狠狠地瞪著謝靈,目眥欲裂地下一秒就要張開大口一般撲過來,謝靈嚇得一倒退。
青鬼輕飄飄地從他們倆中間穿過,激起謝靈一身雞皮疙瘩,趕緊伸手撓撓脖子,就見白胖的淵槿也是相同動作,狠狠瞪他一眼,學我!
淵槿扭頭望向另一邊,還沒兩秒就大呼小叫地扯著謝靈的袖子,“謝靈,你看,你看啊..”
順勢再在他的腦門上敲了幾下,“謝靈什麼謝靈,沒大沒小,叫師姐!”
淵槿急吼吼地指著越來越遠的青鬼,“她,她有影子啊,你快看啊,影子!!”
“…”
謝靈一抖,站在原地追也不是,留也不是,四下突然安靜隻聽得到蟬鳴,冷風吹得四周樹影斑駁,背後一陣發涼,僵硬得跟個木偶似的立在原地。
“我們..”淵槿剛想說點什麼,眼睛倏地睜大,一片驚恐。
謝靈使勁晃了晃他肉嘟嘟的身子,“喂喂,臭小子,你這是中邪了嗎?臭小子?”俯下身查看情況的謝靈看到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時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影子是什麼?
謝靈當機立斷一把抓過還在醞釀風暴的淵槿撒腿就往遠處跑,一麵還念念有詞,“師傅說的真是太對了,果真這閑事管不得,管不得..”
淵槿悶在謝靈懷裏喘不過氣,就要探個腦袋出來,被一把壓了回去,“不準看,看了要倒八輩子黴的!”
“我要悶死啦,悶死啦!”
“就是要悶死你..”
“腿長,腳大,跑得快。”一個突兀的聲音擴大了在謝靈身後如雷一般響起,謝靈和淵槿像是被燙了屁股一樣從地上拔起,也忘記逃跑,驚恐地抱成一團抖若篩糠,“啊!!!”
“我又沒做什麼不軌之事,你叫什麼啊!”
謝靈一直低著頭不敢直麵鬼麵,心裏默默念叨,隻是聽著聲兒這鬼還挺欠抽的。
淵槿從謝靈膝蓋旁露出一隻眼睛,悄悄地看。謝靈用手拍拍他圓溜溜的腦袋,讓他藏好。
“不是說要把他丟給妖怪嗎,藏那麼嚴實幹什麼?”
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從遠至近,謝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後瞬間底氣大足地拔高胸脯看著漸漸被月光照的明朗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師傅和淵槿那討死人嫌的性子影響的,乍一看到笑的如此燦爛的人還真是覺得詭異。
淵槿在身後嘟嘟囔囔地生氣,“謝靈真是小人,看到好看的人就不準別人看了,難不成她知道這個人以後就是她夫君麼,真是可憐了這麼好看的大閨,恩,公子..”
“娃娃就是娃娃,既說實話又說笑話..”君念走到一大一小麵前,眯著眼睛問,“你們做了什麼虧心事這樣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