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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雖然是電光閃閃,可是要叫雷電準確地劈到那棵百年老梧桐樹上,還真和買彩票中大獎一樣不容易啊。
還是葉猴子反應快,他從帳篷裏拿出了小型的柴油發電機,頂著“嘩嘩”的大雨把發電機搖著火。葉猴子剛把電線的正負兩極接到了那棵百年的老梧桐樹上,就看見天空中一道蛇型的利電閃過,隨即一個焦雷把那棵高大的帶電梧桐樹一劈兩半,發電機的油箱轟的一聲也爆炸了。
葉猴子被發電機油箱爆炸的氣浪波及,一個跟鬥栽倒在地,倒地的梧桐樹燃起了跳動的火光,撲鼻的都是焦糊的氣味。王曉佳大叫一聲,衝了過去,把渾身直冒青煙的葉猴子抱在了懷中,叫了半天,葉猴子才醒了過來,他晃了半天的腦袋,問道:“我是不是死了?”
王曉佳解釋了半天,葉猴子才明白過來,他眨巴著眼睛說道:“不能死,我還沒聽到‘古月秋花’的演奏呢!而且被你這樣漂亮的姑娘抱在懷裏,我說啥也不能死啊!”
“古月秋花”的桐木音箱之所以與眾不同,是因為桐木在強大雷電電流的作用下,樹身中銅離子瞬間重新組合在一起,改變了原來梧桐木自身結構的緣故。
第二天一大早,三個人在被雷擊成兩半的焦黑桐木中,取出了一塊箏箱的坯料,葉猴子開車拉著他們回到魏安城。後來劉教授和王曉佳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終於把“古月秋花”複製成功了。
在中國箏島(葫蘆島)召開的古箏年會上,王曉佳代表音樂學院用這張“古月秋花”彈了一首秦風頌,好似玉盤滾珠,裂冰天河的古箏聲震驚了全場。
秦風頌奏罷,觀眾的掌聲如雷,鼓掌鼓的最響的就是葉猴子,王曉佳也流下了幸福和激動的淚水。真得感謝那雨夜的雷電啊,因為那雷電不僅使得“古月秋花”複製成功,還讓他們的愛情在雨夜的雷電中悄悄地來臨了!
拚骨緝凶拚骨緝凶
唐太宗貞觀九年,長安城中寬闊的大街兩旁的店鋪雲集,一麵麵高高挑起的幌子垂著大紅的流蘇,在緩緩吹動的微風中,不停地向來往的客商招手晃動。
隨著駝鈴有節奏地響起,一個藍眼高鼻,身穿天羅錦的波斯商人,端坐在領頭白駱駝的背峰間,率領一隊波斯商人穿過武德門,慢慢地在城中大街上行了過來。波斯國的象牙、犀角和寶石可是長安市場上的搶手貨,而大唐的絲綢,瓷器和茶葉運到了波斯更是身價百倍。波斯和大唐雖然相隔萬裏,但風險的背後也隱藏著巨大的商機,大唐的國都中能夠出現波斯商人也就不足為奇了。
二十幾個波斯商人在客棧中住下,那個領隊的波斯商人卻背起一個碩大的包袱,直奔提刑司的衙門,他來到提刑司衙門,對守門的差役遞上了名帖,那張名帖上的波斯文下麵有中文的翻譯,這名波斯人的中文名字叫昆沙。昆沙點名要拜會提刑司的總捕頭六指神鷹楊炯。
差役拿著名帖進去通報,過了片刻楊炯竟親自迎了出來,原來楊炯的父親楊遠山在二十年前曾出關緝捕大盜魔天血,身陷準格爾大沙漠至今未歸,刑部也曾十幾次派人到大漠中尋找楊捕頭的遺骸屍骨,可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
楊炯百思無計,便將自己父親的體貌特征,手持的兵刃樣式畫了幾百份,散發到經準格爾沙漠遠赴大唐貿易的各國駝隊中,當時還曾開出八千兩銀子的賞金,看著昆沙背著的那個巨大的包袱,楊炯心裏七上八下,雖然他早就懷疑自己父親已不在人世,也曾有過麵對一切噩耗的心理準備,但真的讓他立刻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那還得有一個痛苦的時間和過程。
波斯人昆沙來到室內,果然先問那筆八千兩的賞金是否有效,等楊炯從懷中摸出一遝銀票放到桌子上,昆沙才咕噥了一句波斯語,解下包袱,放在桌子上攤開,露出裏麵一堆灰黃色的白骨,骨堆的下麵還浮著一層黃沙。昆沙將那堆白骨分開,從裏麵摸出兩個骷髏頭立在桌子上,一解釋,楊炯才明白,昆沙在半年前橫穿準格爾沙漠的時候遭遇沙暴,駝隊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在一處水源岸邊的駱駝刺中,發現了這兩具白骨,一具白骨的身邊放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青銅捕刀,而另一具白骨的旁邊放著一塊刑部總捕頭的掌門令牌,除了這兩件能表明白骨身份的物品,在現場並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當昆沙取出那把又寬又厚的青銅捕刀和那塊總捕頭令牌的時候,楊炯的眼淚泉水一樣流了下來。
大漠中的條件簡陋,能將兩具屍骸背出來就屬不易,他真的沒有權利埋怨人家將兩具骨骸弄亂了。楊炯急忙派人去請金手仵作何奇何老爺子。
何老爺子童顏鶴發,和當年的刑部總捕頭楊遠山可是過命的交情,聽到老友的骨殖被人背回,急忙趕了過來。他端詳了那堆白骨一會,然後在地上鋪了一塊白布,先將兩個骷髏頭放正,然後按順序將一塊塊骨頭分撿而出,在兩具屍骸上直擺了下來,楊遠山如果和魔天血一齊斃命,這兩具屍骨中一定有一具是魔天血的,不將魔天血的屍骨剔除出去,他也對不起昔日的好友啊。
如果兩具屍骨體貌相差巨大,分辨的難度必將減小,最可怕的就是這種體貌相差不大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了何老爺子這樣仵作行的頂尖高手,簡直就是以口咬天,根本就是無處下嘴了。
何老爺子一會將兩塊幾乎相同的骨頭湊到眼前仔細觀察,一會閉上眼睛用手指細細感覺,前後共用了一個時辰,地上的屍骸已初具雛形。可是昆沙拿來的包袱中還剩下幾十塊多餘的骨頭。
楊炯和昆沙的目光已被何老爺子深深吸引,何老爺子一見兩具人骨被拚得完整,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哪一具是我父親?!”楊炯聲音顫抖地問道。
何老爺子兩條眉毛擰成了一個大疙瘩,緩緩地搖了搖頭,將兩具屍骸上的骨頭又對換了幾塊,最後低聲道:“哪一具我看都不是總捕頭。”
波斯人昆沙一聽何老爺子懷疑這兩具屍骸中沒有楊遠山,一抹口邊翹翹的胡子,用波斯語大叫了幾聲,一見二人不懂,又改口用生硬的漢語道:“如果沒有楊的父親,那把捕刀和這塊令牌又怎麼解釋?”
楊炯也是疑色滿麵地看著何老爺子。如果這兩具骨殖都不是自己的父親楊遠山,那他們又都是誰呢?
何老爺子對守在門旁的兩個徒弟一擺手,那兩個徒弟竟到後麵端來了一盆黑糊糊的膠泥,何老爺子蹲到那兩顆骷髏頭的旁邊,用手中的膠泥糊在兩具骷髏頭上,何老爺子用膠泥複原白骨的原貌可是天下一絕,隨著那兩顆骷髏上的五官重現,兩張充滿殺氣的凶臉出現在楊炯的麵前。
它們真的不是因公斃命的楊遠山,楊捕頭雖然一輩子捉賊為業,但麵貌還不至於如此凶神惡煞。
何老爺子指著生有一張狼臉的屍骸道:“這個人我有印象,他就是二十年前的大盜魔天血!”但另一具屍骸又是誰?楊炯負責近百名的大盜追捕,將他們的體貌特征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沒有一個能和這具屍骸對得上號,他命人將二十年前早已過期的通緝畫冊統統翻了出來,最後是沒有找到它的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