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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全體文物鑒定委員會的評定,最後一致認為這本日記確實是顧閎中的。雖然這本日記對破解李煜的三幅作品沒有幫助,但是卻還給世人一個《韓熙載夜宴圖》最接近真相的說法!
三:神秘的辟邪丞
顧閎中的這冊畫師日記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關於夜宴圖的記載,剩下的文字記錄就是他參加的一些日常活動了。雖然隻言片語間有時提到南唐皇帝,可是卻蜻蜓點水,記載得很是泛泛。
馮聞道的古畫鑒定工作出現了僵局。怎麼找到新的突破口,就成了他朝思暮想的必修課。這天馮聞道剛一上班,就接到了南京市博物館的電話,原來南京市管轄的高淳縣送上來三件南唐時代的文物,因為沒有辦法鑒定是否是李後主的遺物,他們便邀請北京文物鑒定委員會的技術人員支持一下。馮聞道打開江蘇省的地圖,他看著古代的金陵,現在的南京城對牛一氓說道:“我們倆去一趟南京,也許在這個南唐古都中,就能找到關於李煜書畫的線索!”
馮聞道和牛一氓坐火車來到了南京市,南京是六朝的古都,千百年來,奔騰不息的長江孕育和催生了這座魅力之城。兩個人下車後,直奔南京市的博物館。
需要他們鑒定的是三樣東西——翠玉筆,蟠龍硯和補天墨。這些都是古人畫畫寫字用的工具。這三件南唐時代的文物經曆了千年的時間,那隻翠玉筆筆頭早就爛掉了,補天墨也剩下了一半,還算那塊蟠龍硯比較完整一點。
相傳這三樣東西都是李煜用的寶貝。李煜被囚開封,他被趙光義用牽機之毒害死後,他寫字畫畫的工具便被一個忠實的仆人帶回了金陵,一直到了2008年,文物的持有者才將這三樣東西和一隻粗笨的水丞獻給了政府。翠玉筆,蟠龍硯,補天墨做工精美,而且上麵都有提款,提款顯示,這三樣東西全都是李後主的禦用之物。
馮聞道看著三件文物,不由得連連點頭,北京的文物鑒定委員會前幾年曾經收過一隻金盒子,經過鑒定,那隻金盒就是李後主裝文房四寶用的。
馮聞道給北京打了個電話,三天後,那隻金盒子就被專人送到了南京,翠玉筆,蟠龍硯和補天墨在金盒子中各有位置,這三件寶貝裝進了金盒子中的筆巢、墨穴和硯池後,竟然嚴絲合縫,不用想,這三樣東西真的是李煜用過的寶貝啊!
這三樣寫字畫畫的工具鑒定實在太簡單,可是李煜留下的古畫作品又如何鑒定真偽呢。一道千年的難題,還需要馮聞道和牛一氓破解。
兩個人一頭紮進了南京市的圖書館,他們對南唐時代留下的文物和資料進行了一番徹底的研究,兩個人研究了一個星期,如何鑒定李煜書畫的線索他們卻沒有找到,兩個人沒有辦法。隻好準備在第二天返回北京,南京市博物館的館長接到消息,親自設宴為馮聞道和牛一氓踐行。
作陪的還有高淳縣文化館的趙館長。酒過三巡,馮聞道將此行的遺憾一說,趙館長忽然停住了酒杯說道:“南京市博物館中的這三件文物,還是我們縣選送的呢!”
高淳縣的趙館長去年一起發現了四樣李煜禦用的文物。經過南京市文物專家的鑒定,第四件“文物”——也就是那隻黑乎乎的石頭水丞(研墨用的盛水工具,形狀多樣,和水碗的功能相近)為贗品,目前這隻水丞就存放在了高淳縣的文化館中。
馮聞道聽趙館長說完,他一把抓住了趙館長的手,激動地說道:“那隻水丞是呈西瓜形狀,顏色賽煤似墨嗎?”
老趙驚奇地點頭說道:“對啊!”
馮聞道急忙拿出了那本畫師筆記,翻到一處,最後肯定地說道:“這隻西瓜水丞絕對是韓熙載的!”顧閎中畫了韓熙載在書房中的第六幅圖畫後,李煜回去一眼就相中了那隻西瓜樣的黑水丞,韓熙載忍痛割愛,將那隻黑水丞送給了李煜。
《韓熙載夜宴圖》原本六幅,可是書房中的那幅畫和夜宴的氣氛不符。最後就被剔除掉了。
顧閎中在日記中寫道——帝獲辟邪丞甚喜之。韓熙載曾是北方的富商巨賈,到了南唐國後,又出任了吏部尚書之職,他視為珍寶的水丞豈能如此不濟?李煜貴為一國之君,書畫魁首,他看上的東西又豈能是三流貨色?
那個被當成贗品的水丞一定是珍貴的辟邪丞!趙館長聽馮聞道講完竟啞然失笑了,那隻水丞模樣粗笨,怎麼看也不像個寶貝,馮聞道和牛一氓也不吃飯了,他們商量了一下,一起上了趙館長的奧拓車,三個人沿著城際公路,直接來到了高淳縣的文化館中。
他們一行三個人來到文化館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3點鍾了。趙館長打開三樓的防盜門,從大鐵櫃中,取出了那個黑西瓜形狀的石頭水丞。馮聞道見到水丞也有點失望,這個石頭水丞真的是太普通了。粗糙的表麵,低劣的做工,簡直就是一個坊間的學徒倉促做成的。這隻石製的水丞普通得幾乎沒有什麼文物價值。
這個水丞如果不是和李煜那幾樣遺寶混在了一起,簡直就可以歸到丟棄之列。眼看天色已晚,兩個人在高淳縣的招待所住下。牛一氓說道:“馮主任,我們工作的重點還是鑒定李後主的那三幅作品,可是咱們來到了高淳縣城,我就想不明白,博物館中的這隻水丞和鑒定李後主的那三幅作品有聯係嗎?”
馮聞道一邊吸煙,一邊說道:“鑒定李煜的作品使我們遇到了從未有過的困難,所以我想,我們能不能從另外的一個方向,也就是說側麵出擊,多多地接觸李煜留下的遺物,多多地感覺他作畫寫字的風格,沒準找到一個適合的切入點後,我們就能一舉鑒定出那三幅作品的真偽!”
牛一氓不以為然地說道:“經驗告訴我,你這樣做,基本上是徒勞的!”
四:三幅作品的真相
馮聞道為了實驗一下那個水丞是否有奇異之處,第二天去縣博物館的時候,他帶上了全套的畫畫工具。他先把那個水丞加滿清水,停了一會,再用小竹勺將水舀到了硯台裏,馮聞道慢慢地研化了墨塊後,他舉筆舔墨,在白宣紙上畫了一幅《長江千古圖》。別看馮聞道不是什麼著名的書畫家,可是他畫的畫功力嫻熟,筆鋒雄健,浩瀚的長江,滾滾的波浪,奔湧的氣勢真有一種撲麵而來的感覺!
趙館長看罷這幅《長江千古圖》,不由得連聲喊好。馮聞道曾經畫過多次《長江千古圖》,眼前這幅新畫竟然和過去畫得也沒有什麼不同。難道這個水丞真的就是個平常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