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1 / 2)

包紮的時候,司馬嘉寶一直沒有說話,小凡還要求去照了腦電圖,說有一點輕微的腦震蕩。小凡看著表情呆滯的司馬嘉寶,都快哭了。

小凡要去辦住院手續的時候,司馬嘉寶忽然伸手拉住他:別去了,我沒事。

回去的路上,司馬嘉寶也一直沒說話。小凡第一次感覺到,其實司馬嘉寶表露心事的時候,是一個令人壓抑的人。過去在他麵前的她,有點單純,有點風情,有點寂寞有點清高,既幽默又可愛,但從不曾頹敗從不曾失落。但此刻的她臉上全是寡淡,嘴角抿得很緊,唇色蒼白,臉也蒼白,美麗的眼睛裏散發的,是一種難以言明的頹敗,渾身都是一種不能接近的冷酷。

到了樓下,小凡其實想過去擁抱她,說幾句安慰話,或者要求送她上樓,給她做點吃的,但他猶豫了好一會,還是什麼也沒能說出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說不出來,看著司馬嘉寶冷漠寡淡的臉,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他甚至不敢太靠近她:“嘉寶,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叫我。”他其實想說,我上去陪你吧。但沒敢。他是真的不敢。此刻的司馬嘉寶已經像崩裂的冰,棱角鋒利,隨便什麼都有可能成為她的敵人,他決不想成為她的敵人,也許她隻是需要一點私人的空間,像受傷的小獸,需要自己撫慰傷口。

回到家裏剛關上門,司馬嘉寶就隨著門背滑到了冰冷的地板上,她不想的,隻是兩條腿發軟,她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也並不想哭泣,隻是眼睛總幹得厲害,眼淚就亂七八糟地掉下來了。

司馬嘉寶一邊覺得自己哭得莫名其妙,真是那麼傷心嗎,又覺得不是,覺得委屈嗎,也不盡然,覺得痛嗎,更不是,就隻是覺得像根快崩斷的弦,要斷了,卻撐著不要斷,想大聲地哭,又覺得沒有大哭的理由。或者,眼淚早已經流光了,在過去的五年裏,剛剛才學會了不哭,然後這會兒又哭,於是覺得自己真不懂事。也不記得哭了多久,聽到周卉在外麵擂門:“司馬!司馬!開開門。”

司馬沒開門,周卉沒有辦法,在外麵不斷地安慰她,司馬美寶也很快就到了,想必也是小凡打的電話,司馬嘉寶聽著姐姐用高跟鞋子踢門的聲音,不得不打開了門,這時候,她真的不知道有親人朋友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因為她累得不想接受她們此刻的關心,至少此刻不想。但她們都認為她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她們。

司馬美寶看到妹妹頭上的傷痕氣得都要瘋了,馬上要打電話給律師說要告方固故意傷害,司馬嘉寶還要花力氣去阻止她的衝動,周卉好一點,坐在一旁沒說話,隻是眼睛沒閑著,一直盯著司馬嘉寶的臉看,仿佛非看出點什麼蛛絲馬跡不可的執著勁。

“他以前打過你嗎?”周卉終於問話了。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