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在首都機場?”我十分錯愕。
“往前看,我就在你的一百米之外!”這語氣,似乎想要給我營造一種‘驚喜 ’。
我腦中轟然一震,倏地一下子扭頭,就看見葉咫風眯起雙眼,表情很輕鬆,嘴角微微上揚,一副好整以遐的態度。
他向我走來,琥珀眼眸,邪魅惑人,流轉風情,儒雅與邪媚的交雜,竟能在一個人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你怎麼知道我乘哪班飛機?”我指著他,像見鬼似的。
“每天找人一查不就知道了,多簡單的事。”低沉醇厚的嗓音中,帶著魅惑的磁性, 仿佛多麼輕鬆的一件事。
“今天可真衰!”我用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聲音咕噥了一句。
“你剛剛說什麼,說我可真帥?”葉咫風有些意外地問道。
“哼!”我冷哼一聲,白了他一眼,“是衰不是帥!”
葉咫風無奈地搖搖頭,倒不是很生氣,“把行李給我,我們趕緊走吧!”話說的同時,已經將我手裏的行李箱給拉了過去。
“我有手,不需要你幫忙!”我固執地又重新去搶我的行李箱。
葉咫風故意挪開,我往這,他就往那,像鬥狗一樣溜著我玩。
“唐可——”
遠處,傳來一個冷冰冰的喊聲。
我背脊微微一僵,知道這是付饒在叫我名字,而他肯定看到了這一切。
轉過身,就發現付饒佇立在前方,薄唇勾起一抹冷笑,黑眸透著冰徹入骨的寡寒。
我目光一黯,垂了下去,接著就是自慚、痛楚混合的眼神,甚至都有點呆滯。
“哦?原來是付家少爺來接你了,難怪——”葉咫風眯起雙眼,拖著長腔,語帶譏諷地說道。
付饒一個健步,將我拉了過去,灼灼如火的眼神逼視著我,猶如一把利箭迅速穿過我的心房,“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徹骨的寒冷象一張大網將我嚴嚴實實地裹住,我嘴角微微翕動,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手指輕輕彎曲,仿佛想抬起手臂卻又無能為力。看著付饒,目光漸漸渙散,我不能告訴你我為什麼跟他在一起,真的不能。
“我在問你話!”付饒氣急敗壞地抓上我的胳膊,使勁地搖晃了我一下。
“你丫的有什麼資格問我女人的話!”葉咫風鐵青著臉,將付饒抓住我的手一把抽開,又將我霸道地攬入他的懷中。
“葉咫風,你——”付饒作勢就要揮拳。
“不怕告訴你,她肚子裏懷了我的孩子!”葉咫風拋下驚人的一句,說得異常肯定。
我訝異地抬頭望向葉咫風,他竟然連這種話都敢說!
付饒揮到一半的拳頭,突然停住,整個人仿佛被點了穴,難以置信地望著我。
“唐可,你親自告訴付饒,這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一個月了!”葉咫風低頭,用寵溺的語氣對我說道,而他的手指卻在我的掌心裏寫了一個‘死’字。
他是在威脅我,如果我不配合著他回答,所有人都會‘死’,他會公開一切,讓我生不如死。
我不敢看付饒,許久,我才點點頭,“孩子——,一個月了!”我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心驀地開始絕望,如同本來置身在一個明晃晃的世界,倏忽然就墜落到永恒的黑暗深淵。
“唐可,我要你再說一遍!”付饒深深地不相信,幾乎咆哮般地對我吼道,我依稀地看見他手背上暴露的青筋。
我咬著唇,心裏難受的仿佛有無數細密的針刺著,抬起頭祈求地凝望他,眷戀地望他,終了,卻隻能緩緩闔上雙眼。“我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一個月了!”從來沒有覺得說謊話會有種要死掉的感覺,但是這次,痛楚錯亂了我的每一根神經,就快要死了。
付饒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無法接受地使勁搖頭,搖完又搖,“所以,你在寒假的時候,要我忘了你,你說不夠資格愛我,就是——”停頓片刻,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對我嘶吼道:“就是因為你壞了這個畜生的種!”聲音就快要響徹整個大廳,引來無數人的側目。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在心裏無聲地呐喊,滿心的委屈,卻述說不出一個字。
“難道你都不知道,唐可已經跟我同居整整兩個月了?!”葉咫風還嫌不夠地在一旁添油加醋,他很得意,他又一次掌握了主動權,嘴角依舊掛著那抹曖昧難明的笑意,眸光微旋,將我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付饒根本不去看葉咫風,隻是望著我,透露著無盡的哀慟與悲傷,他看上去如同太陽隕落,而那隕落的過程就像是水珠蒸發,悄無聲息,也再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