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正低頭大口大口的喝著羊湯,一聽這話,猛一抬頭道:“回什麼?不回!”
妻子沉下頭去:“那怎麼辦啊?就一直寄人籬下?你可是草原的王子啊。”
“王子?”冒頓放下碗道:“頭曼他從來沒把我這個兒子當成王子來看!在他的眼裏隻有提丹!看著吧,我早晚能當上單於。”冒頓看向妻子接著說道:“到時候咱們風風光光的回單於庭。”妻子聽罷,苦笑了一下:“好啊,那我等著做單於閼氏(單於妻子的稱謂)。”
冒頓將喝光的碗遞給妻子道:“對了,我的騎軍還沒有一個旗號,這樣下去可不行,你幫我連夜趕製一麵狼旗吧,明天我就要用。”
“好!”妻子笑道:“我這就去做狼旗,我的大單於。”
次日天明,冒頓掀開大帳一看,今天的草原格外的晴朗,草原上下一片生機勃勃。於是他忙令千戶醍醐羊召集騎軍,今天他要檢閱這些天騎軍的訓練成果。
晴朗的天空下,騎射手們以線陣的形式排列在草原上。醍醐羊拔出彎刀喊道:“預備——”
騎射手們紛紛彎弓搭箭,對準前方百米以外的草人。醍醐羊猛地將刀揮下:“放!”
“嗖嗖嗖”瞬間,數千支羽箭飛出,前方草人紛紛被射落在地,放眼望去,竟然沒有一箭放空。
醍醐羊滿意的笑了笑,策馬來到冒頓跟前道:“殿下,這些兵士已經算的上神射手了。”
“不。”冒頓搖了搖頭道:“他們還沒有成為真正的神射手。”說著,冒頓驅馬來到兵士們麵前,他從箭袋內拿出一支鳴鏑道:“你們還記得我立的軍令麼?”
騎射手們齊聲回道:“殿下的鳴鏑射到哪,我們的箭就要跟到哪!”
“好!”冒頓翻身下馬,退出百步開外,張弓搭箭對準自己的坐騎,眉頭一緊,一箭射去,騊駼(taotu)馬長嘶一聲,栽倒在地。騎射手們紛紛呆愣在原地,竟一時手足無措。
冒頓臉色一沉,來到騎射手們麵前喝到:“為什麼不放箭?”
為頭的騎軍百戶道:“殿下,這騊駼一直是您心愛的坐騎,為何要射殺?”
“噌”冒頓一把抽出彎刀:“我早有軍令在前,我的鳴鏑射向誰,你們的箭就要跟向誰。似你這樣,猶猶豫豫,還算什麼匈奴勇士?”說罷,一道寒光閃過,騎軍百戶栽倒在血泊中。冒頓收回彎刀喝道:“如果下次誰再敢猶猶豫豫,有同此人!”
“是!”騎射手們高聲喊道。
冒頓轉身跨上一匹草原胡馬,猛地一甩馬鞭:“勇士們!跟我來!”冒頓當先策馬狂奔,騎射手們拍馬在後緊緊跟隨。原本平靜的左賢王庭外,伴隨著這數千馬蹄的踩踏,頓時發出讓人心驚膽顫的震裂聲。冒頓率領著騎軍們時而穿梭於河溪之間,時而縱橫於草原之上,竟無一人落隊。
當冒頓率領著騎軍圍著左賢王庭轉了個圈後,便調轉馬頭向自己的大帳方向奔去。大帳內,妻子趕製了整整一夜,終於縫製出了一麵大大的狼旗,當她正準備休息的時候,耳邊傳來數千馬蹄向這邊奔來的聲音,她知道這是丈夫在訓練軍隊。於是,她忙雙手捧起狼旗,興高采烈的跑出帳篷,遠遠望見丈夫正帶著騎軍策馬向這邊奔來。
“嘿——!冒頓!”妻子興奮地展開那麵自己連夜趕製的狼旗,高聲喊道:“狼旗趕製出來啦!快看啊!”
冒頓策馬向妻子奔來,遠遠的望見了妻子手中揮舞的狼旗,冒頓狠狠地一咬嘴唇,突然從箭筒中抽出一支鳴鏑,張弓搭箭對準了遠處揮舞狼旗興高采烈的妻子。遠處的妻子卻絲毫沒有察覺,她眼看著丈夫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更加欣喜的揮舞著狼旗:“冒頓!我的大單於!哈哈,快看啊!這麵狼旗多威風啊!”
冒頓拽滿弓弦,對準遠處的妻子,在這一刻,他來不及多想,更不想多想,也許他再猶豫一刻,他就會放下手中的弓箭,但是自己的內心告訴自己,不能!想到這,他緊鎖眉頭,閉上雙眼,射出了鳴鏑。
鳴鏑以蒼鷹掠空之勢射穿了妻子的心髒。冒頓身後的騎射手們這一次再也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們迅速拉滿弓弦對準冒頓的妻子,伴隨著羽箭射過的風聲,數百支羽箭射穿了妻子。
妻子愣愣地呆望著遠處的丈夫,手中的那麵狼旗滑落在地,妻子倒在草地上,四周的青草被染成了血紅色。
冒頓勒住馬韁,緩緩地睜開雙眼,望著血泊中的妻子與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狼旗,他轉頭對身後的騎射手們喊道:“眾位勇士做得好!這才是我冒頓的騎兵!”說罷,他又轉頭對醍醐羊說:“看到了麼?現在他們才是真正的神射手。現在,他們可以被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