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食其低著頭道:“太後,這......”
“滾出去。”呂雉緊閉著雙眼,咬著牙說道。審食其呂祿呂澤三人隻好站起身,準備退出去。
“大哥,你留一下。”
呂澤忙站立在一旁,待審食其與呂祿二人退出去後,呂雉才睜開眼睛道:“大哥,今日朝會王陵言辭那麼激烈,絲毫不給我留一點的麵子,權臣,權臣啊。”
呂澤點了點頭說道:“呂祿雖有過錯,他王陵也該看在妹子的麵上,私下裏和妹子說也就罷了。現在倒好,弄的朝野盡知,我等顏麵何存啊。”
“王陵是先帝的老臣,對劉氏忠心耿耿,早就看不慣我們外戚當權了。”呂雉望著桌案上搖曳的燭光道:“今日他逼我殺呂祿,到了明日他還不再逼我殺審食其?再往後隻怕他還要帶兵起事,逼我讓權呢。”
“呂祿決不能殺。”呂澤坐下來說道:“殺了呂祿,咱們外戚的勢力就會被撼動,那些跟王陵一樣的老臣就要動手。”
呂雉緊鎖眉頭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呂祿這小子如此不爭氣,竟犯下此等國法難容的事情,不殺他?不殺他如何給朝野一個交代?”
呂澤也沉下了頭,時間漸漸過去,不覺之中殿外打更已到了子時,呂澤眼前一亮,他忙抬起頭說道:“我有一策。”
“快講。”
呂澤開口說道:“明日咱們便讓呂祿主動以全部家產抵償國庫的虧空,並且讓他將驪山下的莊園即刻拆除,所圈土地係數歸還於百姓,然後主動前往廷尉府請罪。”呂澤見呂雉聽的很認真,便忙接著說道:“至於廷尉府麼,我明天就去和廷尉打個招呼,就判呂祿一個罷官罷爵,抄沒家產,發至軍中效力。”
呂雉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可堵朝臣之口。”
呂澤站起身說道:“那我現在即刻去辦。”說著,便要轉身離開,“慢。”呂雉叫住呂澤說道:“大哥,你還有一項重任,你去告訴族人們,自今日起誰敢再違國法,不管他是誰,國法族規一並嚴懲!還有,他們欠國庫的銀錢,限期一個月內全部給我還回來!”
“諾!”
漸台滄池。
夜已經很深了,竇漪房從椒房殿中退出來後,便提著一盞油燈來到滄池。夜晚的滄池萬籟俱寂,一輪殘月懸掛在夜空,四周是點點的散星,春風吹拂過湖麵吹至竇漪房的臉頰上,使她覺得分外愜意。
“劉恒,劉恒。”竇漪房挑著油燈,向四周小聲的叫道:“你在哪啊?快出來吧。”她覺得自己的手被一個人牽起,她忙向右邊看去,果然是劉恒。
劉恒望著湖麵長呼了一口氣說道:“漪房,我要回代國了。”
“你要走了?”竇漪房看向劉恒,眼神中分明是一種不舍。劉恒點了點頭說道:“河南受災,太後拿不出錢來,我在朝堂上請命立刻回代國,籌備救災事宜。”他看向竇漪房道:“天亮了以後,我就要走了。”
竇漪房緩緩點了點頭道:“你忙的是大事,你該盡快回去。”
劉恒拉著竇漪房的手,二人一起坐在湖邊。
竇漪房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忙看向劉恒的左臂說道:“你左臂上的傷......”
“好是好了。”劉恒撩開自己的左臂,隻見小臂上留下了一道傷疤:“不過這道疤痕隻怕我要帶一輩子了。”
竇漪房低下頭說道:“我一個家人子,竟讓堂堂的代王為我負傷。”
“漪房。”劉恒看向竇漪房道:“你願意到代國來麼?”
“你若願娶,我便願嫁。”
劉恒站起身,望著麵前的滄池說道:“漪房,你在長安等我,不出三年,我必率代國大小臣工親迎你來代國。”
竇漪房也站起身說道:“三年,你不變心?”
劉恒看著竇漪房的雙眸說道:“贈卿芍藥,以表情長。關山阻隔,亦不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