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祿拱手笑道:“不勝榮幸!”
長安,未央宮前。
一輛軺車在宮門前停住,軺車上下來一名衣著樸素的中年男人,那人從車上下來後,趕車的車夫忙上前為他整理好衣冠道:“老爺,整理好了。”
那人向車夫擺了擺手道:“你先回驛館休息,日暮之時來這裏接我。”
車夫拱手答諾後跳上軺車,拽動韁繩調轉車頭向驛館轔轔而去。那人看到車夫遠去之後,才轉身向皇城內走去。門前站崗的羽林忙攔住他道:“什麼人?”
那人從袖中拿出一份官貼雙手遞予羽林道:“在下常山縣尉王愷,我是來探望女兒的。”
羽林接過官貼道:“大人請稍等片刻。”說罷,羽林拿著官貼快步向椒房殿而去。
椒房殿中的呂雉從羽林手中接過官貼,展開看了看道:“王愷......他怎麼這個時候從常山趕過來探望王美人?”
羽林忙說道:“他說聞聽女兒懷了龍子,故而才從常山趕來探望。”
“多事!”呂雉將官貼合上,低下頭沉思道:“哀家之所以讓羽林戒備在王美人宮中,就是要保證計劃的萬無一失,不會泄露。王美人眼看既要臨產,大功即可告成,怎麼偏偏此時這個小縣尉出來攪局。不行,決不能讓他見到女兒。”想到這,呂雉將羽林衛士喚至眼前,小聲說了幾句話。
羽林衛士點了點頭道:“屬下這就去做。”
王愷一個人站在宮外左等右等都不見那名羽林回來,便背起手在宮門前來回踱步,自己這個女兒幾年前被選入宮中為妃,一晃多少年,自己一直未見過女兒,眼下女兒竟比皇後還先懷了龍子,到時生下來盡管不是太子,也是皇長子,自己難道還隻會是一個小小的常山縣尉麼?想到這,王愷不由臉上泛起了笑容。
就在王愷在宮門外遐想之際,一隊羽林快步走了出來,王愷忙走上前正要開口,隻見為首的羽林一揮手道:“抓起來!”身後羽林一起上前將王愷死死押住。王愷忙高聲叫道:“我有何罪,為何拿我!”
羽林哪裏由他分說,將王愷連拖帶拽,一路拖拽著,押入皇城之中。
日頭漸漸西沉,車夫駕起軺車向皇城而來,在皇城門前,左等右等仍不見王愷回來,不由心中大為疑惑,眼見日頭西沉,月亮已經掛上柳梢,自己的老爺仍沒有出來,車夫心中大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宗正府的囚牢內,王愷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關到了這裏,已經兩三個時辰過去了,既沒有人來審問他,也沒有人來對自己用刑,就將自己囚在這裏,動彈不得,王愷心中大感疑惑的同時也為自己的女兒捏了一把汗。
一名宗正吏員端著一盤飯菜走過來,他將飯菜從牢門口遞進去後,轉身正要離開,王愷慌忙說道:“這位大人留步。”
吏員轉身看向王愷,王愷忙接著說道:“我到底犯了什麼罪?”
“你犯了什麼罪,我也不清楚,我不過是奉命辦事。”吏員說著,轉身向外麵走去,王愷忙在後麵接著說道:“奉誰的命?皇上麼?可我......我是來看望女兒的啊!”眼見吏員已經走了出去,王愷不由癱坐在牢中,仰天長歎起來。他雖隻是常山的縣尉,但也通經史,多少知道些朝中派係之爭的殘酷與無情,可自己的女兒不過隻是美人而已,難道能被卷到朝局的旋渦之中?想到這,王愷忽然明白了,皇後入宮兩年了仍尚無子嗣,自己的女兒竟搶在皇後之先,難道這就是自己今天被囚在這宗正府的原因麼?
王愷癱坐在地,自己從正午到現在仍還沒有進食,但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麵對著麵前這一盤飯食,竟是沒有絲毫的興趣。就在此時,隻見牢門被推開,一名吏員領著一個身披黑鬥篷的人走了進來。王愷忙站起身向他們看去,隻見吏員將黑衣人領至自己的牢門前,轉身看向黑衣人道:“隻有一炷香的時間,有什麼話快點說。”
黑衣人點了點頭,吏員轉身離開並關上了牢門。王愷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人,黑鬥篷將他的臉麵全都遮蓋住了,使得王愷無法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