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他太子。”劉盈睜開眼睛看向劉章說道:“你是他哥哥,他是你弟弟。”劉盈看向趴在地上的劉恭道:“恭兒,這是你的章大哥,他的父親是父皇的大哥,現在他也是你的大哥。”
劉恭抬頭看向劉章叫了一聲:“大哥。”
劉章慌忙笑著應道:“哎。”看到這副情景,劉盈笑了:“兄弟之間就該少些高低尊卑,多些相親相愛。劉章啊,你把他抱走吧,朕累了,要休息了。”
劉章應了聲諾後,抱起小劉恭,轉身退出紫微殿。劉盈望著劉章抱著劉恭離殿的背影,竟像極了當年在泗水亭劉肥抱著自己下田的樣子。
劉盈不由動容起來,兩行熱淚再次流過他那蒼老的臉頰。他拄著手邊的拐杖,慢慢的站起身,一步步的向殿外走去,他慢慢推開殿門,凜冽的寒風夾雜著雪花立刻撲麵而來。
隻見外麵的各處宮殿已被白雪所覆蓋,劉盈拄著拐杖,望著天上漫天的飛雪,默默歎道:“好大的雪啊。”
冬去春來,萬物複蘇,早朝的時間又提前到了原來的時辰。劉盈像往常一樣,如木偶般被內侍們抬到未央宮前殿的龍椅上。在眾臣的朝賀聲中,呂雉一步步走至上座,坐到劉盈的右側。
太尉周勃走出班部叢向呂雉拱手說道:“啟奏太後,陛下,車騎將軍灌嬰所部已自北方巡視歸來,現已駐紮於滎陽地界。此次巡視,並未發現匈奴有何異樣之舉。”
呂雉聽罷,緩緩點了點頭。
左丞相陳平走出班部叢拱手奏道:“啟奏太後,陛下,長安西市與敖倉的修建皆已竣工,等待太後檢閱。”陳平從袖中拿出一份竹簡接著說道:“另,臣遵太後之命,現已出台一道律令。”陳平展開竹簡讀道:“為補充邊境兵源以防匈奴,為增加國庫收入以強邦國,漢國全境女子十五歲以上三十歲以下還未出嫁者,著令當地官府罰錢五百銖。”
呂雉點頭說道:“如此,非但每年新生的男丁足以充兵源,就連國庫也會再有一項收入了。”
欽天監監正出班拱手奏道:“啟奏太後,自入春以來至今,天象怪異無比,這一月以來,竟多日夜間不見星月,昨晚又有一顆紫微星隕落,隕落之處……”監正的話還未說完,忽然隻聽身後有人高喊:“不好了——!”
眾臣忙向後看去,隻見一名羽林快步跑進來跪下高聲稟道:“太後,大事不好了!”他一邊指著殿外,一邊高聲說道:“天狗食日!天狗食日了!”
眾臣聞言大驚失色,呂雉慌忙說道:“不必慌亂!”後,忙起身向殿外走去,眾臣慌忙跟在呂雉的後麵。眾人於前殿廊下站住,抬頭向天上看去,果然,本來晴朗的天空瞬間變得黯淡下來,太陽的光芒正逐漸被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所吞噬,一點一點,眼看就要將整個太陽吞掉了。
呂雉慌忙抬手說道:“擂鼓叫日!”
此言一出,羽林們忙齊喊一聲諾,內侍們早已將一麵麵戰鼓抬至前殿的空場上,羽林們拿起鼓槌,奮力擂響戰鼓,鼓聲擂擂震天,眾臣和呂雉都緊張的望著天上已經被吞噬了的太陽,忽然,一道曙光閃現,隻見太陽正一點點露出來,呂雉慌忙高聲說道:“快,擂的再響些!”
羽林們一邊大喊著太陽一邊更加奮力的擂鼓,終於,太陽完全顯露了出來,天地之間又恢複了光亮。羽林們停止擂鼓,呂雉和眾臣們都長出了一口氣。
呂雉轉頭看向監正道:“監正啊,哀家記得春正月就發生了一次天狗食日,今日又是一次,一年之中兩次食日,主何征兆?”
監正低頭答道:“啟稟太後,天狗食日自上古時期便有,曆朝曆代都有記載,也許是我們臣子中有人做事不周,觸犯了神靈。”
“監正。”呂雉歎了口道:“你不要給哀家留麵子了,哀家知道,這都是我行事過於殘忍所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