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歌舞已畢,劉章將寶劍“噌”的一聲收回劍鞘,舉座皆是驚歎無聲,隻見劉章將寶劍抱於懷中,快步站立於大殿一側高聲說道:“現奉太皇太後令,以軍法監酒,章為今夜之宴的監酒官!”
劉章所言句句在理,使得呂雉也隻好默然。
大宴的氣氛冷到了極點,陳平忙舉盞起身道:“太皇太後為國操勞多年,今夜大宴,來來,我等臣工敬太皇太後一杯!”
臣工們一起起身敬了呂雉一杯酒,大宴的氣氛才有所緩和。
酒宴就這樣進行了約一個時辰,忽然一名羽林衛士悄悄走進來走至呂嘉身邊小聲說道:“大人,剛剛家院來報那個老頭和他女兒不見了。”
“什麼?”呂嘉忙看向羽林衛士道:“關在我府裏,怎麼會不見呢?”
衛士忙說道:“小人也不知道啊,家院現在正在外麵等著,大人要不先回府吧。”
呂嘉緊鎖著眉頭道:“廢物,老頭逃就逃了吧,他女兒一個小姑娘你們都看不住?”說著,呂嘉便要起身但他看了看上座的呂雉又坐下來道:“你先出去,我一會得空就溜出去了。”
衛士拱手低聲答了句諾後,轉身悄悄退了出去。呂嘉坐在那裏,眼見酒宴已進行的差不多了,況且眾臣也都在不斷的向呂後進酒,呂嘉便撩起長袍準備悄悄退出去。
劉章抱著寶劍立於殿前,早就看到了呂嘉起身想要離開,他暗暗將寶劍握在手中,隻等那呂嘉剛剛邁出長樂宮一步,他突然大喝一聲:“未行通稟,膽敢擅自離席!”還不待呂嘉和在座的眾人反應過來,劉章已拔出寶劍快步奔至呂嘉麵前,隻見劍光一閃,呂嘉一聲慘叫,他的人頭已滾落在地了。
“啊——”麵對著如此突然的一幕,麵對著殿中呂嘉的人頭,在座眾人皆大驚失色,齊聲驚呼。
劉章被濺的半身都是鮮血,他鎮定自若,將寶劍收回劍鞘,一手拿劍,一手提起地上呂嘉的人頭,邁步走至呂雉階下跪下說道:“太皇太後命臣以軍法監酒,北宮衛士令呂嘉不行通稟,無故離席,臣以軍法將其斬首!”說罷,他將呂嘉的人頭扔在階前,拿起寶劍站起身站立在一旁,懷抱寶劍,繼續監酒。
呂台站起身大哭著喊道:“我的兒啊——”他站起身跑至殿中央,看著地上自己兒子的人頭,他痛哭著看向劉章嘶聲喊道:“太皇太後讓你以軍法監酒本是戲言!你為何殺了我兒!”
劉章看著呂台冷冷一笑說道:“軍法無戲言。”
“你!”呂台“撲”的一聲朝上座的呂雉跪下喊道:“太皇太後,您看到了麼,他劉章一個高祖庶出的孫子,竟擅殺我呂氏子弟,這還有王法麼?”
呂雉沉下頭默然以對,呂台站起身哭喊道:“兒啊,為父為你報仇!”呂台轉身快步跑至殿前,從劍架上抽出寶劍衝上前來便要劈向劉章,劉章拔出寶劍隻一擋,便將呂台手中的寶劍打飛在一邊。劉章高聲喝道:“在下身為監酒官,隻是依令行事!”
呂台望著地上兒子的腦袋,看著地上兒子的無頭身軀,他仰起頭直直的昏厥在地。呂雉慌忙喊道:“快,禦醫!”
幾名禦醫慌忙背著藥箱匆匆跑上來,將呂台抬了下去。今晚的酒宴真的讓呂雉並呂氏子弟們嚐到了被反戈一擊的滋味,自高祖駕崩至今,一直都是他們步步迫害劉氏子孫,卻不想今日呂雉的壽誕上,他們竟受到了高祖庶出孫劉章的警告,不是同種,堅決拔出。厲害……厲害啊……
呂後的壽誕之宴就這樣不歡而散。
宴席結束之後,半身鮮血的劉章邁步向宮門外走去,同路出宮的呂氏子弟們竟紛紛不敢與之對視。陳平周勃二人在後麵望著劉章邁步而出的背影,默默讚歎不已。
而藩王們,他們身為高祖的兒子,關鍵時刻竟都懼怕呂後的權威,竟還不如一個少年,他們紛紛感到無比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