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丹藥確實是好丹藥,尋常身體康健之人吃後確實補氣益血,延年益壽,百病可除,可她呂雉就偏偏不行,所謂虛不受補,呂雉重病纏身多日,可以說病已入骨髓,如今貿然進食這大補之物,不過是進一步壓榨了呂雉生命中最後一點潛力罷了,今日所見的麵色有所好轉,哼,回光返照耳。”
陳平話音剛落周勃便壓抑不住的大笑起來,好似要將這些年所壓抑的通通釋放出來。
陳平忙看了看窗外,小聲說道:“謹慎啊,畢竟呂雉尚在。”
“是是是,陳兄所言甚是,恐怕呂產這家夥做夢也想不到他千辛萬苦尋來的治病良藥卻變成了這呂雉的催命之物。”周勃邊說著臉上邊露出壓抑不住的喜悅之情,邊說著邊看向旁邊的陳平,剛看到陳平的表情,周勃不禁愣住了。
陳平的臉上很是沉重,他喃喃地說道:“呂後一代女主,雖心狠手辣,但卻在國家大事之上從未輕易決斷過,這麼多年來,她對外竭力與匈奴保持和親,從而在國內休養生息,恢複國力,國家已日漸好轉,如果那呂雉一死,呂產,呂祿等輩目光短淺,隻顧自己的私利,必然要勾結一幹手握大權的呂氏子弟作亂,到那個時候我等的動手之機也已到達,血雨腥風,誰贏誰輸還不可預料啊......”
“那呂後已封呂產為梁王,如今想來已到了梁國,這長安中就剩下呂祿一人,怕他也是孤掌難鳴啊。”周勃說道。
“不,呂產絕不會在梁地,就算留在梁地為王,恐怕也是這劉姓天下改姓之時。”此時的陳平眉頭越發的皺起。
此時的周勃也不複剛才暢快的心情,此時兩個為國操勞一生的老人同時低下了頭,在心中沉思著,該怎麼辦。
突然周勃抬起頭:“我想到一個人!”
陳平也忙抬起頭道:“誰?”
周勃看向陳平說道:“你莫不是忘了函穀關的副將酈寄了麼?”
經周勃的提醒,陳平立刻埋怨自己真的是老了,怎麼自己特意留的這一步暗棋,關鍵時刻自己反而想不起來了,當年呂祿被罰去函穀關軍中效力,不就是自己等人知會酈商酈寄那對父子特意交好呂祿,以備將來不時之需的麼。沒想到今日自己愁眉不展之時,被周勃一語點醒,陳平忙站起身對著周勃深深一拜:“將軍,請受漢室一拜!”
周勃卻仍在那裏沒有反應過來,陳平也不說話,轉身便出了屋子,朝自己的書房而去,此時的陳平要好好盤算盤算如何巧妙用好酈寄這步暗棋,為呂雉死後,誅滅外戚做好一切必備的打算。
密室中隻留下一臉尚在疑惑中的老將周勃,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突然明白了什麼,撫摸著那花白的胡須也小聲的笑了起來。
次日,未央宮,早朝。
眾臣看到因稱病已經多日不曾早朝的右相竟然來參加了今日的早朝,心下都不覺有些驚訝,難不成今日會有什麼大事發生嗎?眾臣忙一起上前向陳平詢問近日在家休養的如何如何,疾病是否已經痊愈等等一些噓寒問暖的話。陳平則紛紛笑而回應。
待內侍走出來宣布早朝開始後,眾臣忙在右相陳平和左相審食其的帶領下邁步走入朝堂。待呂雉與劉弘坐定,群臣朝賀已畢後,陳平上前一步躬身施禮口中說道:“稟太皇太後,臣在家中聽聞幽王劉友之死,心下十分悲傷,故病情有所加重,並非無故不來上朝,還請太皇太後與皇上恕罪。”
呂雉忙擺了擺手說道:“相國一生為國操勞,大可不必如此。”
陳平再次拱手說道:“今聽聞中尉呂產赴梁地就職梁王,臣以為甚善,但中尉執掌北軍,在朝中職責重大,不可長期空缺此等要職。臣舉薦函穀關守將酈商之子酈寄,酈寄此人文武兼備,長年隨其父在函穀練兵,可選入朝中先任職郎中令,以緩解朝中事務之急,望太皇太後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