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的眼淚已劃過了臉龐:“何妃娘娘起初不願喝,可太醫們奉了王後的命令,必須親眼看到何妃娘娘每天都喝完了藥才能帶上藥碗離開。”內侍沉下頭接著說道:“這湯藥每日一進,何妃娘娘是不得不飲,不知不覺已一月有餘,娘娘的臉色越發的蒼白,每日隻能食小半碗的粟米,前幾天還咳出了血。”內侍抬起頭看向劉恢道:“娘娘如今已躺在宮中無法動彈,隻是每日呼喚著大王的名字,小臣服侍娘娘多年,知道娘娘心中最牽掛的還是大王啊。”說著,內侍對著劉恢一陣磕頭說道:“娘娘已病成了今日這副樣子,但卻仍不住的叮囑小臣萬不可讓大王知道這件事,娘娘不想讓大王為她和王後翻臉啊。今日小臣自作主張,將大王引至這裏,就是想懇求大王能去見娘娘一麵,娘娘就是走,也能了卻一樁心願啊。”
“呂夭......王後......又是你!”當劉恢聽聞自己最愛的人被呂夭害成了這個樣子,他徹底憤怒了,他一把將那名內侍拉起來高聲說道:“這件事你為何不早早的報我!何妃若是出了半點差錯,你也難逃其咎!”說罷,劉恢將那名內侍一把推開,自己快步向何妃的宮中跑去。
那名內侍沒有說半句假話,何妃此時臉色蒼白的像個紙人,身軀消瘦的像個柴火,她正躺在榻上裹著厚厚的棉被,卻仍在不停的發抖。
麵前站著兩名太醫,太醫的身後又站著一隊衛兵。其中一名太醫走的離何妃的床榻很近,他的雙手正捧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在棉被中仍瑟瑟發抖的何妃口中哆哆嗦嗦的說道:“我不喝......我不喝......”
兩名太醫聞言,互望了一眼,另一名太醫忙上前說道:“娘娘,你今日這症全是因為一個月前的那場風寒所引發,這湯藥正可根治娘娘的病症,還是請娘娘即刻飲下吧。”
“那是毒藥,那是毒藥.....”瑟瑟發抖的何妃奮力的搖著頭道:“我不喝,我不喝......我要見大王,我要見大王啊......”
太醫聞言,長歎了一口氣,向身後的衛兵們一擺手道:“為娘娘進藥。”衛兵們忙拱手應答一聲後,快步上前一把掀開何妃身上裹著的棉被,另一名衛士上前將何妃從榻上拽起來,何妃的身軀之瘦弱,使得那名衛士覺得像抓進來了一個嬰兒一般。
兩名衛士又邁步上前,一名按住何妃的雙肩,另一名伸手按住何妃的兩腮,太醫端著藥碗上前就要直接強灌下去。整個過程沒有一絲言語之間的交談,太醫和衛士們都顯得很默契,因為這樣的舉動每天每天都在重複的上演著。
何妃雖想拚力掙紮,可自己身上實在是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
正在此時隻聽殿外發生了爭吵,隻聽“砰”的一聲,殿門被一腳踢開,太醫和衛士們慌忙轉頭看去,隻見趙王劉恢邁步走了進來,殿前把守的衛士忙跟上來道:“大王您不能進去啊!”
當劉恢看到眼前的這副情景後,他自己也驚呆了,兩名太醫和衛士們見趙王進來了,忙鬆開了何妃,何妃已兩年沒有見過劉恢了,看到劉恢站在自己麵前,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大王,兩年沒有見到你了......”說話的聲音之薄弱,真可謂是氣若遊絲,還不待她自己將這句話說完,她便仰頭昏厥在地。
劉恢快步跑至何妃身邊,忙蹲下來抱住何妃的身體,高聲呼喊著:“愛妃,愛妃,是寡人無用,寡人來遲了啊!”何妃太虛弱了,劉恢接連高聲呼喊了數遍,何妃仍是昏迷不醒。望著何妃蒼白的臉頰,消瘦的身軀,劉恢將她抱到榻上之後,緩緩的轉過身,眉頭倒豎,眼中和臉上都布滿了怒火,這是太醫和衛士們從未見過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