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跪著的濟北國中尉將軍小心的抬起頭說道:“大王不必如此驚慌,如今我等已然起事,匈奴不講信義,率先撤離,可我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然齊地廣大,大王可立刻整軍備戰,以濟北國與齊國如今的實力,和朝廷一戰,也不是沒有勝算。”
劉興居冷靜了一下心情後,緩緩坐下說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整軍備戰,可濟北國齊國之力,加在一起,勝算也不到五成,一旦開戰,你死我活,凶多吉少啊。”
中尉沉吟片刻開口說道:“大王可立刻發書至各藩王處,請他們帶兵馳援。如今劉恒想要削藩,到時濟北國被滅了,下一個就要輪到他們,他們顧及自己的利益,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這倒是個好主意......”劉興居長歎了一口氣道:“可是,吳國淮南國離濟北太遠,就算他們願意相助,也是遠水難解近渴啊。”
中尉沉下頭道:“大王要不派一名使臣前往燕國......”
中尉的話還未說完,劉興居便開口說道:“燕王劉澤他怎肯相助呢?當年家兄領兵討伐諸呂之時,軟禁了他還奪了他的兵權,他至今仍是懷恨在心,莫奢求他會幫咱們,他隻要不和那劉恒一起來攻打濟北,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雖是如此。”中尉繼續說道:“可那劉澤卻是個貪婪的老狐狸,劉恒早晚要在全國推行推恩之策,這也大為觸及了他的利益,他難道真的沉得住氣?濟北齊國若能再拉攏住燕國,那還何懼劉恒呢?盡管希望渺茫,但大王還是該試一試啊。”
劉興居沉吟片刻,一拍麵前的桌案說道:“好,生死存亡之時,麵子才值幾個錢?隻要那老劉澤願意出兵,寡人就算給他跪下替家兄賠罪都可以。”
中尉忙拱手說道:“大王英明,何愁大事不成?那臣下立刻安排入燕使臣。”
劉興居點了點頭道:“你現在立刻就去操持此事,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諾!”中尉忙拱手應諾之後,站起身邁步走了出去。
劉興居看向下麵跪著的眾臣道:“還都跪著幹什麼?從今日起,大小臣工,都到城樓上給我督戰去,準備應戰劉恒的兵馬!”
跪著的臣工們忙一起拱手說道:“諾!”
長安城,長樂宮。
薄太後端坐在那裏,一旁侍立著劉恒,其餘大小內侍宮女皆被叫出了殿外,不經通報不得擅自入殿。薄太後看著站立在一旁的兒子,開口說道:“我聽說今日的早朝,群臣皆將釀成事端的源頭指向了那個賈誼?”
劉恒閉上雙眼道:“是。”
薄太後看著兒子說道:“尤以那周勃,馮敬,張相如三人叫嚷的最凶?”
“是。”
薄太後拄著拐杖緩緩站起身道:“而後你便一語定乾坤,不但死護著那個賈誼,還命灌嬰立刻提兵征討齊地,向你的侄子動了刀兵。”
劉恒閉著雙眼,口中說道:“那劉興居欺天罔地,從他起兵造反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高祖的了子孫了,也不再是我的侄子,我已經命令宗正府把他給除籍了。”
“你乾坤獨斷啊!”薄太後將手中的拐杖連連搗向地麵,發出砰砰的聲音,劉恒慌忙上前扶住薄太後道:“母親為何動怒?那劉興居隻因其兄劉襄沒有得到皇位,便懷恨在心,其謀逆之心早已有之,就算賈誼不削藩,他也早晚必反,現在他早反了,時機與勢力皆不成熟,朝廷還好辦些,若是遲遲不削藩,等他的羽翼豐滿了,到了那個時候朝廷就是想平叛也來不及了。”
“好啊......”薄太後抬頭看向劉恒說道:“你既然如此聖明,那還何必來請示我這個老太婆?恒兒啊,為娘常告訴你,為人處世穩妥為上。政治權謀娘不懂,可娘知道你父親高祖皇帝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如今兄弟殘殺,骨肉反目的局麵。今日你就算是平了那劉興居,那賈誼是不是還要繼續行那個什麼推恩之策到別的藩王那裏?下一個你準備平誰?是平你的堂哥劉濞?還是平你的親弟弟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