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今日竟碰上了這個人,他的臉上不由被氣的通紅,咬著牙關說道:“那你說,你想怎麼辦?”
“按照律令。”張釋之看向劉啟說道:“請太子和小皇子明日在朝臣們的麵前承認自己的過失,並保證日後決不再犯,兩名羽林治傷所需的一切費用並撫恤皆從皇後的俸銀中來出。”
劉啟聞言,不由鎖緊了眉頭,他看向張釋之道:“不就是宮門前沒有下車麼?兩名侍衛的錢可以出。但是當眾賠罪,你休想!”
“太子殿下若不敢承擔自己的罪責。”張釋之一拱手道:“那臣就要向皇後反映了,皇後若是不按律來辦,那臣便上報太後,太後若是不按律來辦,那臣便等陛下回京之後上呈陛下。”
“你......”劉啟立時大怒,自己不久前因性格莽撞而被罰為吳太子守靈的事情早已被丟之腦後,劉武忙上前拉住劉啟說道:“哥,今天是咱們違反了宮中律令,咱們該擔這份罪責。”
劉啟抬頭怒視著張釋之,咬著牙道:“張釋之,我記住你了。”
“臣不過是依法辦事而已,竟然能得到太子殿下的賞識。”張釋之麵不改色,麵向劉啟再次一拱手道:“臣不勝榮幸。”
劉啟雙目怒視著張釋之道:“我若偏偏不伏呢?今日我就是要直入這司馬門,且看你一個小小公車令能把我怎樣!”說罷,劉啟大步向軺車而去,張釋之見狀,猛地一甩衣袖喝令道:“太子劉啟,駕車直入司馬門並撞傷守衛,拒不伏法,給我將他拿下!”
羽林們聞聽此言,皆不敢動,張釋之轉身看向他們說道:“你們對我負責,我對上麵負責,若上麵怪罪下來,一切罪責由我張釋之一人承擔!”
羽林們這才邁步上前,劉啟見狀,忙高聲叫道:“你們要造反麼?”羽林忙拱手低聲說道:“太子殿下,得罪了。”說罷,隻一根繩索將劉啟捆了起來,羈押於司馬門前。
一旁的劉武早就被這名公車令的執法手段所驚的愣在那裏不知所措了,張釋之邁步走至他的麵前說道:“小皇子本非主犯,況且及時醒悟,依照律令就不嚴加知罪了。”說罷,張釋之麵向劉武深深一拱手道:“時辰已經不早了,小皇子還要進宮早課,臣就不久留了。”
劉武聽罷,得知張釋之不治自己的罪責,忙轉身一路跑進宮去。司馬門前劉啟被羽林綁縛於此,仍在叫嚷不休,張釋之看向劉啟冷笑道:“太子殿下,稍後群臣入朝的時間便到了,到時文武百官皆要從這裏過,太子殿下盡可大聲叫嚷。”
劉啟心中雖有百般怒火,無奈麵對這位臉色鐵青的公車令卻是發泄不得,眼看朝臣入宮的時間便要到了,他身為儲君,本應在父皇外出的這段時間和太後一起暫理朝政,可如今自己竟被一個小小公車令綁縛在此,這和押著犯人遊街示眾有什麼區別,當時朝臣們看到自己這般模樣,自己的太子的臉麵往哪放呢?想到這,劉啟抬頭看著一旁背著雙手正和羽林們低聲說著什麼的張釋之,他這輩子都將忘不掉這張陰沉的臉。
鍾鼓響起,朝臣們三三兩兩走過司馬門,準備到各自的殿宇處理今日的政事。當他們剛步至司馬門前時,眼前的一幕令他們大為驚愕,張釋之佇立於門前,一旁兩名羽林羈押著一名少年,離近一看竟是太子殿下!
張釋之鐵青著臉,太子劉啟則低沉著頭,周勃灌嬰邁步而來,見此情景,也是吃了一驚,灌嬰忙將袁盎拉至身前問道:“這怎麼回事?那個張釋之不是你推薦的人麼?他怎麼把太子給羈押了?”
袁盎同樣是一臉的驚愕,他忙走上前來看向張釋之低聲說道:“釋之兄,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釋之麵向門前的朝臣們高聲說道:“諸位大人,今日清晨,太子殿下駕著一輛軺車經過司馬門,非但不下車步行,反而直闖了過來,還撞傷了兩名羽林衛士,觸犯宮門禁令,現已按律緝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