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灌嬰一把推開兩名內侍,也顧不上整理衣冠,快步踉蹌而至劉恒的麵前高聲喊道:“陛下,出大事了——”
灌嬰向來沉穩,眾人還從未見過他這副慌亂的樣子,不由忙紛紛站起身,能使久經沙場的灌老將軍如此失態,必然是發生了天大的事。
劉恒也是一驚,他忙看向灌嬰說道:“灌老將軍莫慌,發生了什麼事?”
灌嬰一路狂奔而來,此刻早已是上起步接下氣,他伸出右手指向後方,顫顫巍巍,嘶聲喊道:“匈奴十四萬鐵騎由單於親自領軍,殺過來了!”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但卻仍還保持著鎮定,每年入春匈奴必有舉動,原來今年也不例外,劉恒忙看向灌嬰說道:“老將軍莫慌,匈奴這次是從哪路進攻?邊境的戰事打的怎麼樣了?”
灌嬰的臉色煞白,雙唇都在顫抖:“十四萬匈奴已抵達淳化,其先鋒鐵騎已逼近長安,已經......已經不足百裏了!”
此言一出,舉座嘩然,朝臣們皆從坐席上彈跳起來,馮敬臉色大驚,他看向灌嬰說道:“灌......灌老將軍......你可不敢開玩笑啊!你剛剛說......說十四萬匈奴距長安還有......還有多遠?”
“老臣沒開玩笑。”灌嬰看向劉恒:“陛下,匈奴大軍來了,離長安已不到百裏的距離了......”
“不可能!”太子劉啟忙快步走至灌嬰麵前說道:“匈奴是怎麼越過的長城?他們又是怎麼越過的邊境?他們一路而來,是怎麼越過路上所有的郡縣的?莫非他們會隱身不成?從草原到長安,這麼長的路程,一路上為何一個郡府也沒有上報?難道十四萬人馬,沿途的郡府都看不到麼!為什麼......”
“啟兒你退下去。”劉恒臉色同樣煞白,劉啟問的沒錯,十四萬匈奴是怎麼突然來的?今年入春以來邊境一封關於匈奴的奏報都沒有傳來,這十四萬匈奴難道是飛過來的?難道他們是妖怪,會隱身法不成?
不遠處的樹林上空驚起了大片大片棲息的鳥群,眾人的耳邊似乎已經傳來了匈奴人的鐵蹄錚錚與彎刀出鞘還有那陣陣吼殺聲......
“噌!”地一聲,劉恒一把抽出寶劍,快步走至灌嬰麵前:“灌老將軍,你我乘快馬立刻回京,點集兵馬,準備應戰匈奴!”
灌嬰忙拱手高聲應道:“諾!”
劉恒翻身上馬,撥轉馬頭看向薄太後等人道:“你們不必慌亂,京師危險,你們可先到甘泉暫避。”劉恒看向中行說道:“中行說,好好照顧太後。”說罷,劉恒撥轉馬頭高喊一聲:“駕!”便同灌嬰一起直奔長安而去。
長安城頭。
劉恒一身甲胄,手持寶劍立於城上,遠遠便將周圍村鎮皆是火光衝天,沿途村鎮皆遭匈奴劫掠,竟是無一幸免,他不由將拳頭奮力砸向城牆,隨著沉悶地噗聲,他的拳頭已沾滿了鮮血。
城樓之下,十四萬匈奴已經列陣城前,稽粥催馬來至陣前,看向城上的劉恒高聲笑道:“匈奴老上單於,在此問候漢廷小天子啦!”
此言一出,城下的匈奴們紛紛拔出彎刀,高聲地吆喝起來。
灌嬰一指城下,看向劉恒說道:“陛下,方才叫囂之人便是那新繼位的老上單於。”
“漢廷小天子!”稽粥策馬立於城下高聲喊道:“你老子和老娘,還有你的哥哥都很懂事!他們在位的時候,是年年納貢,從未落下!我大匈奴勇士也是信守承諾的,故而從前才隻是偶爾襲擾一下你的邊境。現在你繼位了,太平的日子過的太舒服了吧,竟然遲遲不向我大匈奴納貢!不過看你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子,今天這兵臨長安城下,就是敲打敲打你,讓你知道,你們漢人年年修長城,修邊邑,可在大匈奴看來,那不過是一堆破磚破瓦,是擋不住大匈奴的鐵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