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文人墨客前去飲酒品茶聽曲鼓瑟。以至於,這間酒肆的生意越做越大,名號亦是越來越響,倒真像極了戰國之時的安邑洞香春。夜已經很深了,三三兩兩的酒客互相勾肩搭背踉蹌著走出酒肆,各自向各自的家中而去。但也有不少文人墨客,飲酒之後便會趁著雅興到樓上再聽曲鼓瑟,整整一宿,也不會覺得疲憊。此時的酒肆二樓,同樣聚集著三三兩兩趁著酒興聽曲鼓瑟的人們。一張長案前,一名年青人顯然已經半醉,他看向麵前圍坐的三位朋友說道:“這天下的歌謠,關中之曲,豪邁灑脫。中原之曲,鏗鏘有力。齊地之曲,意境悠遠。燕地之曲,慷慨悲歌。這各地的民風不同,故而這曲風也不同啊。”這大論各地曲風的人正是絳侯周勃的長子,周勝之。“勝之。”麵前的朋友開口問道:“這各地的曲風不同,不知你最愛哪地的曲風呢?”周勝之聽罷,略作沉吟,一把將腰中所掛寶劍摘下“砰”的一聲放在案上,“噌”的一下將劍拔出,一把將劍鞘丟到一旁,看向麵前的三位友人笑道:“勝之最愛關中之曲,豪邁灑脫。”周勝之指著麵前的寶劍說道:“各地的之曲,俱要以琴瑟伴奏,方能唱出。而關中之曲本就豪邁,若是再以彈劍之聲伴奏,便可大顯豪邁之氣了。”“以彈劍之聲伴奏?”友人們顯然也已酒醉,他們紛紛笑道:“勝之兄的話,我等真是聞所未聞,甚覺稀奇啊!”周勝之笑著說道:“我家中的那個弟弟亞夫,比我還要喜愛寶劍,可他喜愛的不是裝飾精美的文人佩劍,而是專愛那種戰陣廝殺的利劍。”周勝之歎了口氣道:“隻可惜我自小身體瘦弱,練不了武,學不了這將帥之能,不能像家父和弟弟那樣,當一個統兵作戰,決勝疆場的將軍。”周勝之看向自己桌案上的寶劍笑道:“這本該笑飲敵血的寶劍,跟了我,也隻能成了伴奏用的佩劍啦,說來真是慚愧啊......”友人們聽罷,則將桌案上的空酒盞滿上酒,笑道:“這古往今來,文人墨客都想著下馬著文,上馬殺敵,可又有人真能做得到呢?莫說勝之兄的寶劍,我們的劍也從未飲過鮮血啊。不說這個啦,來,幹此一爵!”周勝之也舉酒盞笑道:“幹!今夜就在這洞香春飲酒過夜,直至東方發白!”“好!”友人舉起酒盞一飲而盡後,看向周勝之道:“勝之兄方才所說的彈劍伴奏而歌?何不在此唱上一曲,給我們聽聽?”“好!”周勝之顯然酒意正濃,他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一把按著桌案上的寶劍,一手輕輕一彈劍鋒,看向麵前的友人們道:“今日我便唱一曲關中的無衣!”說罷,周勝之一邊彈著劍鋒,一邊高聲唱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無衣一曲本就是當年秦地的行軍戰歌,此時周勝之伴以彈劍之聲,立刻更顯豪邁英雄之氣,一曲完畢,友人們皆不住的喝彩。“彩!”周勝之和友人們聞聲看去,隻見鄰桌的三個人也在朝著他們鼓掌,其中一人站起身走過來笑道:“這位先生,以彈劍之聲配上無衣之歌,果然效果非凡。”他朝周勝之一拱手道:“在下雎子商,方才聽先生談論各地曲風,不論是關中之曲還是中原之曲,亦或是齊燕之曲,先生都說了。可先生是否忘說了一地的曲風?”周勝之聽罷,不由笑道:“忘說?天下各地之曲,我都聽過,方才也都已說出,不知忘說了何處?請這位先生指教?”雎子商笑了笑道:“楚地之歌,先生方才可說了?”周勝之聽罷,不由笑了起來。友人們分明注意到來人的臉上似有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