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防呢......”回想起自己大兒子的死,兩行熱淚不由又是順著眼眶劃下,皇帝當初要將勝之的案子做大,為的不就是借此逼迫自己讓出權力,離開長安麼,自己好糊塗啊,若是早早的就走了,勝之便不會死了......長安,長樂宮,椒房殿。周勃帶了列侯歸國的頭後,朝中的老臣們,皆明白了此中的深意,明眼的便都陸陸續續主動上表,請命回封地去,唯留下來的幾個老臣,也再不敢像曾經那樣,對朝政進行掣肘了。沒想到這萬難的列侯歸國,竟在自己的手中妥善的解決,劉恒心中大加欣喜,他急於下詔宣賈誼回京,可薄昭勸他朝令夕改,隻會大損君王的威儀,可待的兩三年後,再召賈誼回京。劉恒聽罷,不由點了點頭。廟堂之上再也沒了老臣們的掣肘,劉恒頓覺肩上的擔子輕了許多,他一麵加緊在全國推行農耕新法,一麵下詔,鼓勵天下百姓養馬,凡獻良馬者,與農耕的賞賜一樣豐厚。一時之間,天下百姓們一掃以往的懶惰之色,紛紛要爭得個爵位來,國勢終見起色。列侯歸國已然順利展開,藩王推恩,劉恒卻還遲遲未敢輕動,這是件比列侯歸國還要難上百倍的事情,一定要謹慎而行。藩王推恩的事暫且放下,劉恒轉而下達詔書,嚴令禁止民間開采礦山,私銖錢幣,民間作坊再有膽敢私銖錢幣者,以謀逆之罪論處。天色已晚,劉恒忙完了一天的國政後,邁步便回到椒房殿中,在休息之前,他還要將今日覺得重要的奏章再拿出來看一遍。就在劉恒半躺在榻上,閱覽奏章之時,鄧通快步匆匆而入,到得跟前,跪下稟道:“陛下,張廷尉有要事前來稟報。”“釋之?”劉恒放下手中奏章,喃喃說道:“已經這麼晚了,必然是要緊的事情。”他轉頭看向鄧通道:“讓他進來。”“諾。”鄧通拱手退了出去,隻不多時,張釋之攜帶一份竹簡匆匆而入,他跪下稟道:“陛下,廷尉府接到絳縣縣尉越級上報,情況重大,臣不敢有片刻耽擱,故而隻得攪擾了陛下的休息,臣死罪也。”“絳縣?”劉恒的腦海中立刻閃現出周勃的樣子來,他看向張釋之道:“是關於周勃的事麼?”“正是。”張釋之忙將手中竹簡雙手呈上,劉恒一把接過來,展開看去。張釋之在一旁開口說道:“絳縣縣尉周培上報,絳侯周勃自回到絳縣後,每日大量進購各類軍械,武裝莊內大小人員,還常常與後山對莊客們進行兵刃之間的操練,廝殺之聲,終日回蕩不絕。周勃本人亦常常披甲帶劍,與地方官吏會麵時,更是戒備森嚴,尤為謹慎。”“啪”的一聲,劉恒將手中竹簡狠狠摔在地上,坐起身來,高聲說道:“他想幹什麼!他買這麼多軍械,養這麼多莊客,他想幹什麼!”張釋之忙沉下頭道:“臣不敢妄自猜度,但臣深知,此事重大,需立刻報知陛下定奪。”“查!”劉恒的眉頭緊緊鎖在一起,口中說道:“廷尉府好好的去查,看看周勃到底想要幹什麼!”張釋之沉吟片刻,低聲說道:“拿人麼?”劉恒的眉頭此刻已擰成了一個團,他的雙手緊緊攥成了一雙拳頭,口中說道:“拿。”長沙國,臨湘城外。長沙王吳臣率領一幹文武官員早早地便站在城外,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貴客的到來。日頭即將正午,官吏們皆等的有些煩躁了,一名官吏上前看向吳臣說道:“大王,那賈誼再有才華,他也是個被貶黜到這裏的人,何勞大王這幾日每天都苦苦站在這裏等待呢?”吳臣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說道:“你懂的什麼?賈誼不過奉命治理河南一年而已,便將河南治理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長沙臨近南越,本就貧弱,今日能得此大才,實乃寡人之幸,就是再多等上幾日,又有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