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燕王府。
“原來皇城大批影衛出動是奉商煜的命令?”
歐陽灃斜斜軟榻上,華服微鬆,墨發如水滿瀉於背。他手中把玩著青佩,一付好整以暇的閑散模樣。
“確實如此,屬下雖不知他們究竟為何大批湧入燕州,但卻能肯定一點,商煜必定對王爺的封地燕州圖謀不軌。”
塌下黑衣人單膝跪地,畢恭畢敬。
“嗯~~~有意思。”
歐陽灃輕輕哼了一聲,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笑容絕豔。
商煜後悔了嗎?
還是……雲惜弱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你吩咐下去吧,派人去查查那群影衛的下落。”歐陽灃轉頭朝向黑衣人,“記住,給我留個能說話的,斷臂或是少腿都無所謂。”
黑衣人低頭領命。
對了,關於‘鳳魄’的下落,你查的怎麼樣了?”歐陽灃冷不防問一句。
“稟王爺,目前已查了全國十六城五十個縣郡,皆無一人知道鳳闕宮的具體方位,因此這‘鳳魄’的下落……”黑衣人手捏冷汗如實作答。
“哦?那麼繼續查吧——興許那鳳闕宮在西域,又或者是南疆。總之你們不要局限在市井,多在江湖四處走動,有提供詳細信息者,重賞。”
依舊是那般隨意的語氣,仿佛事不關己。
“是。”
黑衣人一個字也未敢多說。
“現在幾時了?”
“稟王爺,戍時。”黑衣人戰戰兢兢道。
“已經這麼晚了嗎?”歐陽灃挑眉,慵懶地走下軟榻,推門而出。
門外,一個人跪在地上的身影搖搖晃晃。
“王爺……”跪在地上的人欲言又止,渾身顫抖。
“嗯?”歐陽灃看也沒看他一眼,慢悠悠地踱著步子。
“稟王爺,那個小丫頭吐血暈倒了……”
“你說什麼?”
歐陽灃黑眸微眯,臉色大變,紫袍一閃,人已不見。
“惜兒!”
在看到那滿院流了一地的猩紅的血,歐陽灃的心狠狠一揪,大步的走上前將那個纖弱的人緊緊抱在懷中,衝著跪了一地的人怒斥,“都愣著做什麼?傳太醫!”
眾人一陣忙亂,立刻四散開來。
“惜兒,是我不好,忘記了你體內的餘毒未清……”
看著那個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的近乎透明,嘴唇毫無血色,緊閉雙眼的纖弱女子,歐陽灃輕輕撫著她的臉頰,輕輕低語。
“你是不是在怪我呢?”
潔白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她有些幹澀的唇,歐陽灃眼睛一眯,眼神陰鷙的掃向滿屋子跪了一地的人,“藥呢?”
屋內人跪了一地,戰戰兢兢的不敢抬頭。
“王、王爺,藥。”秋香顫顫抖抖地站了起來,走上前去遞了一碗藥。
歐陽灃一把奪了過來,輕輕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喂了依舊緊閉雙眼的人兒一勺藥。
“咳咳……”床上柔弱的人兒煙眉微蹙,咳了幾聲,藥緩緩順著嘴角流出。
“惜兒,你這是在向我抗議嗎?”
歐陽灃冷冷一笑,眸底卻夾雜著某種不知明的情緒。
然而躺在床上的人兒依舊緊閉雙眼,置若罔聞,一絲嫣紅的血緩緩流下,染紅了歐陽灃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