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筆09(1 / 2)

第二輯:曆史的回響 張宗昌求雨

清光緒八年正月十五(1882年2月23日),就在山東掖縣祝家村村頭的三間茅草屋裏,懷孕待產的侯大腳已經折騰三天兩夜了,可是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不見落地。

侯大腳是個巫婆,終日裏寫符跳神,那蒙人的事可沒少幹,他丈夫就是吹鼓手張豁牙子。聽著屋裏接生婆的折騰和侯大腳的慘叫聲,張豁牙子急成了沒頭的蒼蠅,幾乎都要用腦袋撞牆了。

侯家的老黃狗因為主人忙著生孩子,餓得肚子癟癟的,它小心地湊到張豁牙子身邊,剛要用舌頭去舔他的褲腳,張豁牙子抬起露著腳趾頭的破棉鞋“咣”的一聲,正踢在老黃狗的肚子上,老黃狗的肋條骨“哢嚓”一聲,被踢折了三根,痛得它張嘴發出了一聲怪叫,夾著尾巴從大門逃走了!

聽著這瘮人的狗叫聲,侯大腳嚇得渾身一激靈,這一使勁,便生下了一個大大腦殼的小男孩,這個男孩就是後來的大軍閥張宗昌。張宗昌落生時被狗叫聲所嚇,他的一生也就和狗結下了不解的冤仇。張宗昌嗜食狗肉,“狗肉將軍”綽號叫遍了濟南府!

要說這“狗肉將軍”張宗昌的苦也沒少吃,他當過苦力,幹過鏢師,也做過土匪,1911年武昌起義,他投到大軍閥胡都督的手下當兵,直至1924年直奉大戰,他搖身一變,才成了山東省的督軍。

張宗昌當上了山東省的督軍後,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將濟南府的地皮都狠狠地刮它幾尺。張宗昌還沒等把搜刮山東的計劃付諸行動,就趕上了濟南府百年不遇的大旱。

毒辣辣的日頭像火爐子一樣掛在天上,土地龜裂,禾苗幹枯,濟南府的糧價那是翻著跟鬥地往上漲,眼看著一場大旱災就要形成了。要知道赤地百裏,顆粒無收那可是會導致民心不穩啊,民心一亂,他這個山東省的督軍可就幹不穩當了。

張宗昌正皺著眉頭想招呢,聽衛兵稟報,說胡都督的老太爺來了。張宗昌一聽老上司的父親求見,急忙接了出來。胡都督的父親名叫胡文翰,是個前清的老舉人,他找張宗昌真的有事相求,原來他家的祖墳埋在了千佛山山下,可是最近胡都督非常不順,他在和北伐軍的幾次交戰中,竟連吃敗仗,胡都督找來堪輿的高人一瞧,那個高人當即指出,是修在五股河畔的龍王廟擋了他家的好風水。

張宗昌再厲害,他也不敢輕易打龍王廟的主意啊。濟南城多日無雨,真要是動了龍王廟,當地的百姓,還不得把天旱的責任都推給張宗昌啊。

胡老太爺一見張宗昌為難,急忙抱拳說道:“張督軍,隻要您能把那個龍王廟請走,不管多少大洋,胡家都出的起!”

張宗昌一聽說有大洋,他那兩隻眼睛立刻冒出貪婪的光來,他想了想說道:“隻要胡老太爺出得起大洋,這移廟之事我一定替您辦到!”張宗昌送走胡老太爺,回來仔細一想,也覺得答應得有點倉促。可是既然應了人家,自己就先到龍王廟那裏瞧瞧動靜去吧。張宗昌去龍王廟自然要師出有名,他眼珠一轉,自己何不仿效古人諸葛亮,來一場祭天求雨啊。

他首先下令,叫濟南城中的百姓齋戒沐浴三日,第四日的一早,張宗昌穿著長袍馬褂,領著濟南城軍政兩屆一百多名官員在前,衛兵抬著五牲祭品在後,一行人來到了城外五股河畔的龍王廟前。

這龍王廟可是濟南城的第一大廟啊,它背靠千佛山,比鄰五股河,依山麵水,真是風水絕佳的一塊寶地啊。張宗昌剛來到廟外,廟裏方丈廣智和尚領著幾十個僧人急忙迎了出來。

張宗昌別看長的貌不驚人,可是督軍的架子拿捏的那是相當的到位,廣智和尚對張宗昌見過禮,張宗昌的手下人就把五牲祭品擺在了龍王爺神像前的供桌上。廣智和尚親自主持,隨著鍾磬齊鳴之聲,張宗昌一邊叩頭,一邊把代民求雨的心願大聲地說了出來!

半個小時後,求雨的儀式做罷,跪著的張宗昌從蒲團上站起身來,他眼睛一瞪,對廣智和尚叫道:“張某跪也跪了,拜也拜了,不知道龍王爺啥時候能給濟南城下雨啊?”

廣智和尚聽完,心裏也是暗自叫苦,誰知道龍王爺現在想啥?誰又知道龍王爺啥時候能普降甘霖啊。他先頌了一聲佛號,敷衍道:“張督軍誠能動天,相信龍王爺一定會行雲布雨的啊!”

張宗昌聽廣智說完,把油光瓦亮的大腦袋一搖,叫道:“不成,本督軍可沒有那麼大的耐性,兩個小時後,一定要叫龍王爺下雨,要是辦不到,可別怪我對它不客氣了!”

張宗昌講完,也不理會廣智和尚的辯解,他領著手下的大小官員,到五股河邊視察旱情去了。因為連著兩個多月沒有下雨,洶湧的五股河也快要斷流了,當地的百姓為了減少損失,紛紛挑著木桶,到河裏取水,澆苗保墒。

張宗昌轉了一圈,又回到龍王廟,廣智和尚正跪在龍王爺的神像下,念經禱告呢。張宗昌眼睛一瞪,吼道:“濟南城大旱,可龍王爺卻傻子似的呆坐在這裏,接受香燭供果……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張宗昌對身後的衛兵一揮手,命令道:“來人啊,把這龍王爺的泥胎塑像給我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