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怎樣呢?沒有神力日子照樣得過,第二天早上還是八點到酒館報到,依舊為了三個銅幣得去相鄰的鎮子買土豆。人們的悲傷並不共同,買菜的大媽不會因為你覺醒失敗就便宜你一個銅板。這讓溪曉小覺得有些不真實----他覺得自己的悲傷或許應該值一個銅板。
而那個每個少年都會做的夢呢?那個加入兵團成為降神者的夢呢?
夢想這種東西,從來跟努力就沒什麼關係。靠的是天賦和出身,對於那些為了柴米油鹽奔波的人,想一想就行了。
但是溪曉小依舊每個晚上坐在床上,進行著深層冥想。夢想嘛,總歸還是要象征性的追一追,這樣就能感覺高人一等了,不丟人了。而且他現在才18歲,還是愛做夢的年紀,想來他也是特例,是可以被切片研究的珍惜物種啊。
這麼麻痹著自己,日子也更好過一點。
至於未來啊,掙錢啊,買房子啊,娶隔壁的那個漂亮女孩啊,好像離他太遠了,於是日子就這麼渾渾噩噩的一天天過,也不必做出什麼改變。
在溪曉小心底,恐怕也有點認同那頭肥豬說的話,要掙錢做大事兒,像現在這樣是絕對不行的。別的不說,他至少得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小鎮,或許他真的因該去聽聽那個什麼卡什麼斯特的演講。
但是又怎麼樣呢,道理他都懂,曾經他也相信著自己,喊著那些震天響的口號:“我會成為兵團長的!”“神級降神者我當定了”“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然而他是無神力者。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溪曉小有些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或許他此刻應該直接回家,但是他現在就是想走走,沒有目標,沒有理由。就是想走走。
他發現自己正在集市上。
每次來逛集市,溪曉小從不買東西,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集市對他有這麼大的吸引力。以至於他可以站在攤頭和人討價還價一直到嘴巴發幹小腿酸,即使他身上沒有一分錢。這絕不是街頭大媽的那種討價還價的嗜好,正相反,如果溪曉小真的想買東西,他絕不會費過多的口舌。
溪曉小的媽媽對此是頗為無奈,在她眼裏,為了一根鹹菜而討價還價一個小時,絕不是一個18歲的大好青年該做的事(的確如此)。然而每當她教訓到一半,餘光瞟到在一旁抿嘴偷笑的鄰家姑娘,那後半句“這麼雞婆,將來你找不到老婆。“的話語隻能硬是給憋了回去。
其實溪曉小自己也十分不解,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妹子對自己感興趣。他很納悶兒,也有點害怕,擔心有朝一日她會突然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
不管怎樣,看著自己的老媽一臉憋尿的表情,和女孩燦爛的笑容,溪曉小總歸也是會很開心,會突然想努力一下的,於是當天晚上的冥想可能就會增加上個一個小時。
這就是溪曉小,一個除了有個漂亮妹子以外,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年輕人。活了十八個年頭,現在他的終極目標隻不過是跟那個叫蓮的姑娘表白。順帶說一句,這也是他去年的終極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