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華眼角餘光時不時瞟著白團,它就那樣神氣活現的像是在監視著對自己主人不利的一切。
沈安華見它並沒有進攻的架勢,擔憂的心鬆了一些,做起飯來也得心應手了許多。因為菜園隻有時令菜,安華簡單做了一些素菜,桌上的清炒萵筍、醋炒油麥、糖心西紅柿和清炒苦瓜,此時屋裏彌漫著菜香刺激著蘇向陽和白團的嗅覺。
蘇向陽窩在沙發裏百無聊賴地調換著電台,最後停在了新聞播報上。沈安華滿足地嗅了一口菜香,再戰蛋炒絲瓜。她的刀工還是不錯的,一根絲瓜在她的刀下片片切的是薄厚一般,晶瑩剔透。
突然一陣刺耳的嗡鳴在耳旁響起,沈安華心裏一陣痙攣地痛,屋裏隨即有聽見“啊”的一聲痛叫。她的食指中部滑到手背就被刀切開三寸許的口子。這刀甚快,不留意下,血肉翻開,骨頭都有些外露,傷口正潺潺地向外湧著鮮血。可是她卻全無知覺一般,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電視,腳步輕飄著走出廚房。
“剛剛播放的是蘇向陽的‘肩膀’高潮,這首歌可謂是單曲飄紅,而且演唱會中也鬧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烏龍事件,現在為大家轉播······”
蘇向陽突然聽到她吃痛的叫聲,之後再沒有任何異樣,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剛才被她氣得不輕,現在自是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兀自看著電視,連老天都跟他作對,電視播著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新聞。像是遙控跟他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死按了半天電視還沒有換台,才發現自己把遙控拿反了。他把遙控反過來隨便換了一個台,就扔在一邊。
沈安華看著新聞播報,她的腦子裏像是被施咒一般不斷閃現一句“閉上眼睛,靠在我肩上就好”。她隻覺得頭痛欲裂,手臂抱頭,全身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蘇向陽突聞一聲重物擊地的鈍聲,驟然回頭一望,情況卻比他想的糟很多,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沈安華臉色煞白,一雙墨黑的眼眸此時全無生色,手臂上到處是血,一手扶額,一手緊緊抓著胸前的衣服,像是心被什麼駭住似得,隻有這樣才能少些疼痛。蘇向陽起初隻是以為她是病沒好清,頭有些不舒服。可是當他從沙發上疾奔到她旁邊,才發現她連呼吸都沒有力氣,一雙空洞哀默的眼睛轉也不轉,隻是死死盯著電視。蘇向陽下意識地隨著望去隻是最普通不過的飲料廣告,他不知道她看見了什麼,能讓她反應如此巨大。此時沈安華已經思緒空洞,甚至連呼吸仿佛都暫停了,直到一滴淚滑出,順著鼻翼傾斜,才讓人覺得她還活著。
蘇向陽雙手輕輕抱扶她的雙肩叫著“呆瓜,呆瓜······”,然而沈安華確是半天也沒反應。蘇向陽知道這麼叫下去沒用,拚命在腦子裏想著她的名字,大腦卻是亂得如一團漿糊,關鍵時刻掉鏈子,拚湊的記憶隻記得無影叫她沈小姐,那叫沈什麼呢?他著急地在腦子裏回溯著和她經曆的一幕幕,突然想起衝上舞台的那個女孩叫她“阿華”,對是“沈安華”。他委下身子雙眼溫和地看著她,在手上加重了一些分量並不吃痛地叫道,“阿華,阿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