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先是搶奪離島,又得自己家人下手,虞進早就對他恨之入骨,特別是拿虞雨威脅自己,更是讓虞進怒火衝天,這麼好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反正閑著也是無聊,見識一下傳說中的淩遲處死也不錯。
本想叫上虞雨,讓她解解氣,不過一想到現場太過血腥,最後還是算了。
免得她發惡夢。
虞進和青兒到達西四牌樓正是午時,這時西四牌樓已經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很多百姓拖家帶口前來前刑,不少人臉上都有悲憤之色。
這個時候想擠進去看清楚很難,幸好鄧勇訂了一個廂房,虞進和青兒可以在樓上的廂房裏看個清楚。
“少爺,這是冰鎮的酸梅湯,你嚐嚐。”看到虞進一臉是汗,張奔遞上汗巾後,又適時送上一碗冷飲。
不知不覺,又到了三伏天,此時豔陽高照,大地就像一個巨大的蒸籠,虞進出門就是一會兒,就汗流浹背了。
在炎熱的時候,來一碗冰涼的酸梅湯,絕對一種享受,虞進一口氣喝完,原來有些沉悶的心情一震,不由高興地說:“不錯,這湯地道。”
“那是”張奔討好地說:“這張記酒樓做的酸梅湯,在京城那是一絕。”
虞進站起來,走到包廂外的樓台上,看著下麵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全是人頭,一個個躡起腳尖,把脖子伸得長長的,就像一隻隻伸長脖子的四鴨,把那高約一丈的刑台圍得密不透風。
而刑台四周的房子、酒樓、客棧等,樓台上、屋頂上全是人,就是一些樹上,也站著人,少說也有過萬人。
“這,人太多了吧。”虞進感歎道。
青兒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這人太多了,可以上元節賞花燈相比較了。”
鄧勇有些幸災樂禍地說:“據說刑部下達淩遲處死王富後,不僅是京城的百姓拍手稱快,就是京城附近的百姓,也趕來來觀刑,說要親眼目睹這個禍害受刑,最近這二天,京城客棧那是一房難求,讓那些客棧的掌櫃大賺了一筆。”
“大人,你看仔細一點,有人還帶著靈牌來的。”鄧勇補充道。
不用提醒,虞進早就注意到了,有些百姓手裏拿著一些靈牌,一臉焦急地在等著什麼,還有些人披麻帶孝,他們應是用這種方式為冤死在王富手上的親人祭奠。
虞進抬頭看了看耀眼的太陽,忍不住又抹了一下額上的汗,開口說道:“怎麼選擇這個時候行刑的,也不體恤一下百姓。”
“大人,這事是有講究的。”張奔在一旁接過話頭。
“哦,什麼講究?”
張奔耐心解釋道:“行刑時,生怕那些被殺的人心有不甘,產生怨氣為禍,所以就選在午時行刑,午時是一天中陽氣最足的時候,有什麼怨氣也會消散,至於選擇在西四牌樓,那是因為這裏人多,這樣有殺一儆百的作用。”
哦,原來是這樣。
虞進這才知道,殺一個人還有那麼多講究,不過想想也附合這個時代的思維邏輯。
“來了,來了。”
“快看,姓王的畜生來了。”
突然間,原來沉默的人群一下騷動了起來,不斷有人大聲罵著。
虞進向前一望,果然,隻見兩隊士兵開路,後麵還跟著一架囚車,有一個穿著白色囚衣的人,腦袋和手鎖在上麵,披頭散發的,顯得一臉沮喪。
雖說相隔很遠,虞進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囚車的人正是王富。
昔日王富,擔任采藥使,腰裏放著禦賜金牌,身後跟著一群鮮衣怒甲的虎賁衛,那是何等的威風,幾分風流,就幾分折墮,隻見他身材瘦削、雙眼無神,麵上還有驚惶之色,簡直就是喪家之犬。
“王富,你這狗雜種。”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暴喝,接著一個雞蛋砸在王富的腦袋上。
這個雞蛋就像一顆石頭,一顆扔到平靜湖麵的石頭,人群一下子就沸騰了:
“王富,你這畜生,害死我女兒,去死。”
“王富,你說我家有靈藥,把我整個宅子都扒掉,我呸。”
“殺千刀的王富,看到我女兒漂亮,派人把他擄走,禍害又捏死扔在門口,我那可憐的珠兒啊......”
眾人一邊罵,一邊扔,一時雞蛋、青菜、臭垃圾什麼的,紛紛向王富扔去,虞進在上麵看得清楚,扔的人有老樞、有孩子,有哭泣的母親,也有憤怒的漢子,隻是一會兒,就扔了一地就是。
看著一張張憤怒的麵孔,看著漫天飛舞的雞蛋、青菜、垃圾,再看看低著頭、狼狽到了極點的王富,虞進腦中出現四個字:過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