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嬌嬌,馮菊平兩人提著香臘紙表到西溝胡天龍墳前,邊燒紙邊哭訴著,哭完之後又在墳頭前坐守了好一陣。這一切都被躲在不遠處樹叢中一個人偷聽喝偷看到了。等胡嬌嬌,馮菊平走後,他才遠山遠地地回去向幕後指使者彙報道:
“胡嬌嬌,馮菊平沒有投靠共產黨,武工隊。”
“說具體點,她兩人是怎麼說的?”
偷聽者彙報道“胡嬌嬌說,沒想到她們會落到這個地步。父親被鎮壓了,兄長被秋山整死了,我倆人又被秋山他們糟蹋了,房屋田地財產也被沒收了,今後怎麼活哇。
馮菊平接著說“今後做點生意,比如繼續開作坊拷酒,把那兩個老夥夫叫來幫忙,再請一個會烤酒的師傅,邊烤邊賣,先糊口,以後慢慢發展。共產黨的政策是保護工商業,今後咱兩人走工商業道路。”
“可是,你我兩人都不會做生意呀!商人要笑臉待客,還要會說假話會騙人,我不想幹低三下四的事。”
“那你我會做什麼呢?挖月亮鋤頭吃不了苦;做藥材生意沒本錢;開飯館兼旅店更雜亂;隻有開作坊烤酒了,從頭學起。”
“那好,我隻管賬收錢,別的一概不管。”
偷聽者說完之後,那個幕後操縱者“哼”了一聲“就能證明胡嬌嬌,馮菊平沒有投靠共產黨嗎?”
偷聽者堅持己見地說“共產黨殺了她們的老子,丈夫,又掃地出門,哪有不恨之理呢?況且馮菊平還是被管製的人。”
幕後操縱者反問道“胡嬌嬌為什麼沒宣布為管製分子呢?會不會是吉登的詭計呢?萬一這兩個女人是誘餌呢?小心為妙,再觀察一段時間,不可盲目接近。你們這些蠢材,隻圖一時痛快,把姓周的保丁和張立全,朱才麗都殺了,劫持孫月明又失敗了。真他媽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反而把我們暴露了。吉登馬青是不會熟視無睹的,今後一切行動都必須聽我的指令辦事。”
偷聽者獻計道“她兩人不是說沒本錢和要一個會烤酒的人嗎?能不能在這兩個問題上作文章呢?”
幕後操縱者“嗯”了一聲“這兩個問題很關鍵,先通過街坊四鄰的人給胡嬌嬌,馮菊平介紹個會拷酒的手藝人,這個手藝人一定是我們的人,然後再通過我們的手藝人提出幫她兩人借錢的事,隻要她兩人肯借,借多少給多少,而且利金還要壓低。以此來接近她兩,然後設法從她們口中套出我們需要的東西。隻有摸清情況,才好確定我們的行動計劃。”
偷聽者問“這樣一來,不是把時間拖得很長嗎?”
“就是要慢慢來,隻有等共軍,武工隊走了才好行動。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共軍,武工隊就會離開這裏。剩下幾個鄉村幹部,泥巴腿,隻不過是小菜一碟。我不宜露麵,你先去聯係烤酒的師傅。進展情況,隨時向我報告。”
偷聽者點頭答應著離開了會麵地點???
副村長舒大爺,五十多歲了,他奉吉登的命令來到保隊副隊長何發奎老婆,齊桂雲的娘家,因為齊桂雲的父親是舒大爺遠房表哥,叫齊富榮,六十多歲了,是個自給自足的中農,人丁興旺,全家祖孫三代共十一口人,住在南邊小彎竹林邊,前有流水,後有大山密林,四合院草房被斑竹林掩映著。這個小彎既有幾畝水田又有坡地,水田的稻子快收割了。山坡地的苞穀杆子有一人高,卻背上了苞穀娃娃,整個小彎全是齊富榮的土地,今年豐收在望。齊富榮同兒孫在平整院埧,準備曬穀子,他見村長老表來了,立即放下手中活計,把舒大爺按到堂屋外麵的寬敞四沿方桌邊坐下。表兄弟邊喝茶邊抽煙地拉著家常:
“舒家表弟,你是我們的村長,跟過去的甲長一樣,可算是地方的實權派喲。近日來我家有何公幹啦?”齊富榮警惕地試探著問陳有才。
舒大爺不動聲色而又平靜地回道“現在的村長是為人民服務,事事為村民著想,和過去的甲長不一樣。徐茂林甲長光知道拉夫抓壯丁,派款收稅,誰家辦紅白喜事,辦壽,慶壇(即敬財神)都要同保長,保隊副,保丁去大吃大喝三天,稍微招待不周,就要無事找事。表兄你說我跟徐甲長一樣嗎?”
“不一樣,不一樣,是我失言了。都怪我平時很少參加會議,把新舊社會兩重天的界限沒分清。請表弟不要記在心裏。”
“我就是為了做你們這幾戶中農和富裕中農的工作而來的。前一段時間主要做貧雇農的工作,放鬆了對你們幾戶中農和富裕中農的團結爭取工作。表兄是個多少有點文墨的人,黨的階級政策裏依靠貧雇農,團結中農,中立富農,打擊地主,消滅封建剝削製度。像表兄你們一家人,全靠勤勞致富,既不出租也不放高利貸,是自食其力的勞動者,是貧雇農的好朋友,是團結的對象,不是中立和消滅的對象。不要有顧慮,今後多來參加會議,換換腦筋,認清形勢,堅定立場,跟黨走,靠攏鄉政府和鄉農會。齊心合力把天池村建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