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時間都為此黯寂。
這就是此刻班旦拉姆殿裏的勝景。華麗、神聖、靜謐。
周身大殿中的壁畫,以黑色為底,用純金為色勾勒後再畫龍點睛地點綴少量色彩,呈現出神秘深邃,神聖典雅的氛圍。
她一身紅,披散著發,跪在佛前。
他一身紅,已然剃度入空,盤腿坐在佛前。
大殿裏其餘的人均已退出去,留這兩位佛祖的新門徒在此“入定”小會兒。
犰犰像丟麻花一樣把他的手從雙手中扔出去,“我 媽媽 的骨灰呢!”咳,她個神經病怎得真正入得了無上境界?要跟他算賬!
“我把媽媽 的骨灰吃了一部分到肚子裏,還有一部分,我藏好了。”
他的左手也沒挪動,她怎麼丟回來攤在腿上的,還是那樣攤在腿上。眼睛依然平靜祥和地望著佛祖,不緊不慢地說。注意!他說的是“我把媽媽 的”,好像,高犰的 媽媽也是他的 媽媽,絲毫不見外。
本來犰犰就被“維多利亞的秘密”束得一腔憋火,他又這麼瘋邪一說,更把個神經病撩撥的邪火直冒!她騰一下立起身子,恨不能去掐他的脖子!!
“胡說!你個要死的病秧子吃了骨灰還能活?我哪兒招你了!虧我還對你這麼好,你就這麼報答我?!”
她還是不敢上去掐,隻敢掐自己,你看她把自己那華麗佛袍揪的,——上麵的暗花都要被她摳下來了!
這時候,他緩緩移過了眼,——清豔無雙的眼眸注視著她,
“我用我今生所有餘下的時間來陪伴你,報答你,不離不棄。我剛才已經在佛前盟誓了,我想愛你。是不是你非要親耳聽到才作數?”
犰犰瞪著他!
“我想愛你。”他說了一遍。
“我想愛你。”他又說了一遍,聲音稍大。
“我想——”這一遍,他也不怕啜,就要喊了。死犰犰一下騰起身子撲過去捂住他的嘴!“你玩兒我呢,你是不是玩兒我呢!——”犰犰急死了!他依然沒動,任她緊緊捂著他的嘴,卻,嘴 唇依然在動,“我想愛你——”
“愛”,是個神秘莫測的東西。有時候,它明目張膽;有時候,它也陰沉詭秘。他的“愛”,犰犰堅決不信任,可是,這樣的“不依不饒”,這樣的“執著癲癡”——犰犰握拳狠狠捶了下他的肩頭,又捶了一下,——突然想起,這麼多欺負過她的男人,她真正打過誰?——隻有他,她對他拳打腳踢,還是個最孱弱最接近死亡的人——可,還是捶了一下。
慢慢從他身上滑下來,這也是個嬌氣的,捶幾下人都氣 啜。另一個,因為疼,也是小小地 啜 著。
“你到底怎樣才願意把骨灰還給我。”犰犰哀怨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