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東東這個時候特意飛來北京,顯然不是為了吃高犰和魏小白領證兒後這頓飯的。他要好好張羅在他高老莊辦的這場婚宴,自然要下神。菜品、飯店氛圍、服務安排都得細致籌劃。東東親力親為其實也是想給自家老頭兒一個交代,本兒都投進去了,總要有點名堂表現出來的。
他現在就得留在店裏麵交代了,荷蘭和端無也想瞧瞧他這老板的派頭,於是,吃過飯後,隻她兩口子開車去往雍和宮。其實,要東東荷蘭他們去,他們也不得去,一說“小佛”,心裏哪個沒數兒?一準兒那精靈人兒初一唄。衙內的家事,不參合了。隻不過跟端無提起,她口裏這小佛就是那個yin窩的老板,端無真心點了點頭,“犰犰霸道啊,這隊伍,——駕馭起來也有難度咧。”荷蘭也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憂慮,主要是看長遠些,現在是都時值新婚,能心平氣和,處久咯——這各個如神仙離座、猛虎下山,——嘖嘖嘖,不好說不好說。
當然,她的友人為她掂一份心,衙內她自己咧,也許還想不到這麼多。她的理念是,享一時福是一時福,今朝快活今朝沉醉,就不看太遙遠鳥,否則,人活著累。
雍和宮本屬藏佛寺廟,她以“妙吉祥”的身份去自然有份“榮歸故裏”的飄飄然。
夜色裏,雍容的宮殿籠罩在朦朧的霧月中,神秘莫測。
高犰發現自己哪怕是輕聲的說話,在寺廟和麻雀和灰雀和雜樹之間都顯得特別巨大,仿佛在她說話的一瞬間,所有鳥都不叫了,所有風都停滯了,仿佛一塊卵石扔進池塘,水淺,砸在水底的另一塊卵石表麵,發出比石頭碰撞池水刺耳很多的聲音。
她不敢說話了,默默地體會這份神秘又神聖的寧靜。以至,沒看到,魏小白掃過雍和宮門前停靠的軍車時,眼中不覺察的冷漠。
永佑殿,王府時代是老四的書房和寢殿。就在那尊無量壽佛下,明黃蒲團上盤坐著一人,高犰走過去一看,手機零件撒一地,他在拆Iphone?
“你在幹嘛?”
犰犰雙手兜在外套荷包裏微彎腰好奇地問,初一抬頭,微笑,“我看看4S的成本。”
犰犰也好奇,穿著旗袍不好盤腿,側腿坐了下來,一對兒美好的小 腿 肚兒跟明黃蒲團柔 貼 相 偎。
頗興味兒聽他說,
“觸屏顯示器23.09;照相機10.98;無線天線18.75;使用界麵和傳感器4.28;電動機械操控20.6;閃速存儲器11.98;主電路板9.36;動態隨機存取存儲器5.68;總接頭和電源管理4.49;電池3.68.一共112.89英鎊,合人民幣1150元。”他一邊扒著零件一邊說。
“這便宜?”犰犰不可置信,暴利哇!
初一笑,點頭,“所以電子產業這一行,利潤高,——”
他此時一襲簡潔的深紅佛衣佛褲,佛衣的衣袖還如襯衣般卷在手肘處,說起這成本問題又全然一理科天才口氣,精打細算間不掩商業敏銳。自打知曉他就是yin窩的幕後老板,高犰越發覺得初一一顆金腦袋入了佛,可惜且越顯神秘,他身上的矛盾感更加強烈。
犰犰撿起散落的零件仔細瞧上了,沒注意初一這個時候眼睛是看向魏小白了的——
他們兩人坐在蒲團上說話兒,魏小白自打進來就隻遠遠站在門前,望著他們倆兒。
“這些部件都能仿出來麼——”犰犰才拿起來一個部件想問,就發現氣氛明顯不對頭了。犰犰看向小白,剛想出聲兒喊他,卻!——犰犰防都防不及呀,小白衝過來一腳就跩向初一!——輕jian狠毒如他家一條狗!
“小白!!”犰犰驚叫!
魏小白伸手那個敏捷,跩倒了他,跨上去一腳膝蓋殘戾抵在胸 口處,拿起一個蒲團就捂在他的整個臉麵上,雙手使勁兒向下,明明就是想將他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