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七個小時的奮力搶救,其間包括一次驚險緊急的心髒移植手術,髙狳一條命算保住了。
高教授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雙肘撐在雙膝上,手蒙著臉,眼淚從指縫間流出——
“挺過來就好,挺過來就好,”張世波拍了拍高教授的肩頭,眼睛也是通紅,咳,才送走一位同事,萬幸,小狳挺過來了——
高教授平複了下心緒,起身跟陪著他一同守候在手術室外的外交部領導、工作人員握手感謝,包括幾位軍裝,駐港部隊的王汝凱政委就一直留在這裏。
王汝凱不敢走哇,你看龔爺見到這家大閨女那失控的——不過,話說回來,這還隻是看著龔曉躍的麵子,要叫王汝凱知道了神經病背後那更強大的背景,且,還是複數!——駐港部隊全體領導要全員集合!
高教授才跟王汝凱握手感謝過,這時候,從外麵疾走進來一位軍裝在王汝凱耳朵邊小聲說了幾句,王汝凱趕忙告辭,看上去挺著忙。
當然著忙,大boss駕到!
此駐港公署爆炸事件得到中 央 軍 委高度重視,軍委副主席(實際軍中掌權一把手)吳紅光親來香港,專機陪同前來的還有總政治部主任龔全誌。
王汝凱得到消息是,首長專機才抵港,第一站估計就是這個西營盤醫院,來慰問一下傷者。所以,王汝凱沒走多久,張世波他們也得到消息,外交部駐港公署所有領導都要趕過來。——這下確實還是應了剛那句話的陣勢,總歸,無論你駐港部隊,還是外交部駐港公署的一把手,甚至特首,都要趕過來了!吳紅光親臨了咩。
首長要來,自然醫院內外緊張的一塌糊塗,各單位緊急協調。對高教授卻沒多大影響,髙狳這邊確定平安下來,高教授拖著疲憊的身體又擔憂地上樓而去,犰犰啊——一想到犰犰剛才那模樣,高教授心就刺著疼,加快了腳步,一打開病房門——
房間裏,犰犰果然還昏睡在床上,到也安靜。可就龔曉躍有些奇怪,人有些發呆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出神地望著犰犰——
一見高教授進來,龔曉躍忙站起身。
髙廻走過去彎下腰撫了撫女兒額頭,“發燒了麼,”
“沒沒,怕她發燒,我一直注意著呢。”
“睡過去還哭了麼,”
“沒哭了。”
高教授這才稍放下些心。你摸她額頭,犰犰的眉頭稍微蹙了下,不是煩,倒有點嬌憨的可愛,多像她小時候,也不是睡的不安穩,就是習慣性。不過,這也說明犰犰可能快醒了,她有知覺了咩。——
高教授立起身體,這才看向龔曉躍。這個小夥子他還有印象,那次總政的領導接見,他的一番言語很得高教授欣賞。隻是沒想他跟犰犰也——咳,髙廻還不是拿自己家這個傻閨女沒法,你說她怎麼招惹上這些人的?不過,上次的好印象,加上他剛才對犰犰的一片癡心,高教授對曉躍的印象真還不錯。
“謝謝你,犰犰剛才有勞你照顧了。”高教授主動伸過手去。不管他對犰犰癡心怎樣,他剛才確實在燃眉之間幫助了自家,高教授恩怨分明,這個情還是要記住的。
“不謝不謝,這是我——您也許也看出來了,我對犰犰——”嘿嘿,這種時刻絕對要銘記!荒戾人間的龔爺何時臉上能現出如此靦腆,甚至謙卑悲澀的表情?——裏麵也有濃濃的情啊——
高教授看向他們家的傻閨女,這話,不接。犰犰的情債太多了,高教授呢,對女兒隻一個期望:她健健康康、快快活活過日子就得了。就算有債,別人願意背也是別人的事,甭叫犰犰不痛快就行。
以前,龔爺還不止一次覺得這高教授跟小yin婦有“禁 斷”感,現在,咳,時不同往日咯,這是老親爺,他表現得再冷淡,你也都得好好花心思顧及一下他,哪個叫他是神經病最親的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