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是最穩定的結構。
端看看眼下格局:魏延孤靜立在進山門的路口。後麵,左,一座荒廟,廟內有人氣,有鬼氣,有貴氣;右,魏小白一人坐在吊鍋子後,挑動爐火。
吳俁,肖沅一行人尋向而來時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停住了腳步,都識得土佐鬥犬。魏延“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姿態著實叫人提防。
心底當然有驚疑!——魏小白怎麼找到這裏?!!
都有玩惡犬的經曆,土佐鬥犬有一個特點,越是嗜血後越是詭靜超然,仿若耐心等待著更腥香的味道。再仔細看眼前這隻鬼畜——糟糕!眾人眼中大駭,陳牧!——顯彧拔槍就要向魏延射殺!說時遲那是快,魏延眼中一道凶亮劃過,縱身跳起,一口就咬住顯彧執槍右腕!!
“顯彧!!”蒲寧剛要開槍,卻聽見一聲幽亮口哨,鬼畜鬆了口,犬牙上還吊著血涎,原地轉了一圈兒,向魏小白小跑而去。
“怎麼樣!”都去看顯彧的右手,
他甩了甩手,血流從指尖甩到地上,顯彧咬了咬牙,“沒事兒,這畜生牙利,倒沒咬著骨頭。”然後手垂下,陰鬱看向那邊的魏小白。
魏延跑過來,小白摸了摸它的頭,魏延又慢步到廟門口,依然靜坐祥然。
“恐怕陳牧——”肖沅沉聲說,
吳俁轉過頭,“你們就這等著,我過去,看看他什麼意思。”
“他什麼意思?那玩意兒就是個陰手,別忘了你的背!——”
吳俁淡淡搖搖頭,看向魏小白那邊,“他搞隻畜生擋這裏,就是不想叫我們都過去,我估計,高犰已經生了。裏麵有產婦和孩子,他不得亂來。”
吳俁一人向魏小白走過來。
一人立,
一人坐,
中間一個燒得滾開的吊鍋子。
魏小白麵帶淺笑仰頭坦蕩地看著他,
“高犰生了?”吳俁問,
“生了。”小白幹脆回答。
“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
“平安就好,說明陳牧也沒虧待她。”
“什麼叫沒虧待,把一個身懷四個月的孕婦綁到這荒郊野嶺,用最原始的方法接生。——很簡單,將來你妹這樣個情況,咱們也把她請到這兒來照模照樣弄一遭,也不虧待她。”
小白盯著他,唇邊依然帶淺笑,眼睛裏看似坦蕩,實際毒辣至此。
吳俁也淡笑起來,
“小小少說這話還是要三思,吳筆現在也是高犰的妹妹。”
魏小白一嗤笑,“那我管不著,高犰的妹子多了,要每個妹子身邊都有這樣一群狼,妹子要著有啥用。”
吳俁看著他,突然輕輕點點頭。他最後一句話“妹子要著有啥用”才是重點。
“我明白了。今天之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不過,高犰被我父親收做女兒的事兒,也不是我說了算,恐怕一時半會兒還如不了小小少的願。”
魏小白挑眉,“我理解的‘井水不犯河水’就是最好一點瓜葛都沒有,女不女兒,這是你家的事兒。認了,又不認了,你們做決定。至於,妹子親,妹子不親,我看著辦。”
小小少現在就是要來個“斬草除根”,吳筆當然不得動,可是趁此這個由頭一定要扯出來,最好“逼”得對方主動放棄“高犰”這個女兒。斷就斷了根,這樣才少了許多牽扯,否則,以後用“親戚”名義還不曉得搞出多少名堂來。
以前鬥是鬥,鬥裏有玩趣。經過這次犰犰長達半年之久的失蹤,小白也變得更為謹慎小心了,這次確也摸不出陳牧什麼心思,犰犰平安算大幸。可如若今後真遇到人起歹心,稍有差池,你叫人如何承受得了!明刀易躲暗箭難防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