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犰一聽高興死,坐不住了,人就要從洗手台上跳下來,“吉祥如意在裏麵?”哎唷,她的寶貝心肝兒喏!
陳牧扶穩她的胳膊,淡淡地笑,“夫人在這裏接見班禪,把他們也帶來了。”
“班禪?”犰犰愣了下,突然像意會過來夫人為什麼會把兒子們抱來,挺感動,自己有這樣一重宗教身份,他們充分尊重自己,幫她為自己的兒子們實現這最神聖的榮光。不過這一想,犰犰反而猶豫起來,總也是結完業就能回去看兒子的,有沒有必要急於這大個場合跑進去看他們,給一些人添麻煩——可是,你說她的小寶貝們近在咫尺,犰犰實在又心癢難耐!——咳,糾結。
見她一下站那兒,沉靜糾結的樣,陳牧似乎也體察到她的心思,“你要是怕鬧太大動靜,——拿我的通行證進去看一眼吧。”陳牧把通行證遞給她。
犰犰接過來,看向他,“那你呢,你兒子也在裏麵。”
陳牧依舊淡笑,“該看的我已經看到了,你拿去吧。”
這話兒似是而非,陳牧的眼神裏仿佛沉澱著某種滿足,並不易覺察,犰犰卻望見了,但看不懂。
出來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犰犰微低著頭,手裏捏著通行證,你可以看到那小樣兒挺高興,唇角微彎。這樣最好,她也想從一個“隱蔽”的角度看看她那倆寶貝兒在媽媽不在跟前時是個啥樣兒。
走到入口處,陳牧回頭,同抬頭看過來的犰犰的眼神正好碰一處兒,他朝她輕輕擺擺手示意她進去,犰犰點頭,轉身正要走進去,突然聽見,
“陳牧!”
一道仿若壓抑又帶著強烈震驚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犰犰驚惑地見到一個身著軍裝的男人有些像瘋了般衝向陳牧,雙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是你?!!是你是不是!那孩子其實是我們家——”男人說到此,突然仿若驚咽在那裏,不可置信又無以言說,怒,恨,隱隱的傷痛,甚至還有驚惶無措,情緒難以自抑,揪住他衣領的手用力、也在顫抖!
男人軍裝肩頭扛著兩杠四星,看來還是個大校。見他突然失控若此般揪住陳牧,他同行的幾位軍裝也都被震住了,不過,片刻反應過來後立即趕忙上來拉住他,
“和楊!怎麼了?”
“和楊!冷靜,冷靜,有什麼事出去說,這裏鬧不得!——”
寧和楊在他們眼裏一向持穩親和、溫文爾雅,這樣突如其來的激烈情緒著實叫人震驚,可是,現在不是細想的時候,馬上夫人、班禪他們就要出來了,鬧成這樣可不得了!
陳牧被死死揪抓住衣領,卻絲毫未見懼色,甚至都不見吃驚。他依舊那樣淡靜的表情,反而看向驚憂看著這邊的犰犰,“進去。”除了緊抓住他衣領還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男人,圍過來勸阻他的男人們都疑惑地向犰犰這邊看來,犰犰臉龐一曬,轉身就走了,好像她做錯了事兒一樣,躲都躲不贏。
見犰犰走了,陳牧才將眼光滑向寧和楊,眼中仿佛住著一尊沉靜的神祗,不驚不忙,不喜不怒,叫男人們心思一沉,這人的“靜”帶著股子吸引力,要你隨他“沉靜”,繼而,沉迷——
“放開吧,這裏鬧起來對你可沒好處,好容易心想事成,一朝,印象全毀了,可不值。”陳牧的話語柔聲,聽起來明知無好話,偏偏又覺誠心誠意。這其實是一種很妖孽的感覺。
男人被他一激,手勁兒一緊,似乎放不過他也放不過自己,“你把福兒偷走了!!”痛心疾首!恨不得掐死他!
“和楊!!”男人紅眼失控的模樣可嚇壞了眾人,硬是將他手指扒開,架著他的胳膊就要往外拉著走,
陳牧被放開,卻是絲毫未動,領口的軍裝還皺巴著是剛才被抓的模樣,他扭頭看著被拉走的卻還一直痛怒盯著自己的寧和楊,此時,輕輕啟唇,唇邊蓮花聖意,“別打我兒子主意,後果,你知道。”
“陳牧!你個惡魔!!”
盡管男人們不願相信眼前寧和楊吼出如此極端的話,卻,那樣真切,那樣驚懼,那樣撕心裂肺,叫人心寒心驚若此——不由又看向那個人,那個叫陳牧的人,——他轉身慢慢離開,腿腳似乎還有些不方便,蕭索的背影,一種淒涼,——惡魔,是麼?疑豔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