犰犰家的客廳坐著兩個人,李學予和趙岩,他們都是沈紹行的私人秘書。樓下還站著幾位便裝警衛員。
犰犰親自給他們泡了茶端出來,李學予趙岩趕忙站起來接住,“不麻煩了不麻煩了。”
犰犰在沙發邊坐了下來,看了眼房裏坐在雙虎將小床邊看書的初一,又關切地看向李學予趙岩,
“爺爺的病情真的還在控製中?”
李學予手裏拿著手機比了比,“才剛得到的信息,又穩定住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什麼事,可是,迦離還是必須現在回去一趟,怕隨時有危險——”
犰犰連連點頭,“那是那是。”
犰犰曉得他們把警衛員帶來做什麼,初一倔,他不走,必要時隻有采取強製手段了。
犰犰也曉得為什麼這個時候非要初一在場,“送終送終”這就是最後關頭了,他這嫡孫怎麼能不在跟前?再一個,很實際的問題,遺產問題,這大筆家產,老爺子最後時刻肯定要有所交代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遺產問題”,犰犰才決定這次不一起去了,她雖然一重戶口落在他們家,但畢竟是外人,犰犰不想摻和進這類事情裏,避一下嫌還是好的。等他們家這個事弄下地了,她再去盡孝也是一樣的,因為剛才也說了老爺子的病情還在控製中嘛。
犰犰想了想,起身走進房,隨手闔上了門。
犰犰才從空院趕回來,隻脫了小西服外套,真絲襯衣紮在長褲裏,袖子卷著,依然殘留著點主任的範兒。
犰犰雙手環胸站在門口看了會兒初一,他也抬頭看著她,犰犰一咬嘴巴走了過來,伸出一指點了下他的額頭,“冤家,我曉得你為什麼不願意去,放心不下我和吉祥如意是不是。”
初一笑,
犰犰一下心軟到不行,張開雙手抱住了他的頭,低頭親了下他的額頂,接著眉心,接著鼻梁,接著唇峰,重重貼了下,
“我們沒事兒的,你去吧,到底是爺爺最後的時刻了,你應該守在他身邊,過幾天,我帶著吉祥如意也去。初一,你知道我也離不開你,可爺爺這事兒如果沒辦好,不存心叫我心裏難受麼。放心吧,你走這幾天,我叫劉阿姨王阿姨不錯班兒了,她們天天都來,兩個阿姨照顧我和孩子足夠了。何況,過幾天我們也去北京的是不是——”
初一緊緊抱了抱犰犰的腰,埋在她懷裏,“犰犰,我知道你顧慮什麼,他們家的東西我也不稀罕,我隻稀罕你。”
“知道知道。”犰犰不住親吻著他的額頂。
家裏來了人,劉阿姨帶著雙虎將去樓下溜達了,初一下樓把他們接上來,又打電話把王阿姨也叫回來,一件一件仔細交代了事兒,所幸,劉阿姨和王阿姨在高家幫忙也有年頭了,很可靠,初一才跟李學予趙岩上車走了。
臨走時,是誰也沒注意,小佛是看了眼地下室方向的。他原也沒打算去幾天,裏麵有成箱的壓縮餅幹和礦泉水,那人也餓不死,當然也跑不了。
小佛是打算著去去幾天就回來了,所以放心走了,不過,天下這事兒就有湊了巧的,你說,他把人拘那兒快小半月了,鄰居家沒一人往地下室去搬東西,好吧,就算有人去了地下室,就算聽到什麼動響,上來跟高犰他們家說,小佛在嘛,現在又是他主家,什麼事兒他不能掩蓋過去?偏偏,就他走後的這一天,來事兒了。
犰犰才下班正在房裏逗雙虎將玩兒呢,劉阿姨在廚房弄飯,王阿姨在收拾衛生間準備給雙虎將洗澡。突然門鈴響了,王阿姨去開的門,
“犰犰,樓上的楊教授找!”
“好咧。”
犰犰跑出來,王阿姨進去照顧孩子們了。
“楊伯伯,進來坐。”犰犰熱情地要把人請進來坐,楊教授卻站在門口直擺手,“犰犰,是這麼個事兒,我今天到樓下地下室去放我孫子那不要了的電動車,好像聽到你們家地下室裏有動靜,嘩啦啦的,像鐵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