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富貴說,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茅塞頓開,看來改天我還得找陳胖子喝酒去,謝他一謝。
楊誌遠說,那是應該的,記得到時叫上我,我去作陪。
謝富貴說,你就算了,到時我怕你保不定又生出什麼鬼主意來,我和陳胖子吃了虧還不知道。
楊誌遠哈哈一笑。楊誌遠現在對陳胖子有所了解,知道這人雖然有些重利,但為人方麵還算不錯,比較講商道,做事都還按正常的套路來,商人嘛,重點利是自然的,楊誌遠自己都不否認自己現在整個掉在錢眼裏,一聽‘錢’就眼露凶光,頗有狼性。但他知道既然人在商界就要講商道,能做的做能賺的賺,堅決不放過,但不該做的哪怕是最多的錢也堅決不做,不然有這次沒下次,玩不長久。楊誌遠覺得謝富貴有陳胖子做自己的對手還真沒虧了他,現在兩個人都是碼足了勁相互較勁,你追我趕、互不相讓,這還真是好事,照這般下去,兩人都有做大的可能。
楊誌遠對‘好對手’的定義是深有體會。楊誌遠在新營縣一中讀書的時候,成績拔尖是不假,但他高考能考個狀元,卻與班上的一個叫張霞的女生有著莫大的關係,張霞的成績和楊誌遠不相上下,平時考試不是楊誌遠第一就是張霞第一,就看誰臨場發揮的好。二個人都是憋足了勁,生怕被對方拉下,二個人就這麼你來我往,從高一比到高三畢業,結果楊誌遠那年考了個全省第一,張霞考了個全省第三,上了北京大學。盡管後來張霞和楊誌遠沒在一個學校,但楊誌遠到現在還和她保持著書信往來,兩個人都挺懷念那段彼此作為對手的時光。
那年新營縣一中之所以考得那麼好,一炮而紅。就是因為楊誌遠和張霞比超著學習,把全班乃至全校的學習氛圍帶動了起來,張憫、沈協也都是受益者,張憫和沈協的成績都還不錯,但讀書都不怎麼上心,班上學習氛圍一起來,也就迫使張憫和沈協努力學習,最終都考進了全省前一百名。
楊誌遠心想在商場有一個好的對手是幸事,在官場不也是如此,有一個做事光明磊落、不玩陰招的對手時時刻刻惦記著你,迫使你時刻保持警醒有什麼不好。其實我們國家現行的政治體製的設置也是有其道理的,就拿一個縣來說,一個書記一個縣長,一個管幹部一個管工作,你說這種設置有問題嗎,隻怕未必。想當初軍隊裏不也一個首長一個政委,一個管軍事一個管政治思想工作,分工明確,不就相得益彰,配合默契,打下了大好江山。剛建國時,這種書記縣長的政治體製不也沒出什麼問題,隻是現如今經濟發展了,書記和縣長互為爭權,常委會上扯皮的事情才會成為一種常態。說到底,是這些人民公仆公心缺失,私心膨脹,為了一己之私利,水火不融,置國家、民眾而不顧,尋權尋租。試想一個書記一個縣長真要是一心為公,即便有所爭執,互為對手,又有何妨,隻會起到相互促進的作用,有什麼不好。楊誌遠就想今後如果真到了自己成了書記、縣長那一天,肯定會比某些人做的好。
今天這頓飯有點像家宴的性質,大家稱兄道弟,比較隨意。要照平時,謝富貴要想跟沈協、張憫稱兄道弟隻怕還不那麼容易,今天氛圍不同,謝富貴這樣說,大家都不覺有什麼不妥,反而覺得這樣一來,氣氛還融洽了些。
張憫和沈協因為工作的關係,現在都有了一些酒量,但都不好酒。沈協因為開車的緣故,楊誌遠根本就沒讓他喝。楊建中因為有老婆在一旁監督,也不敢放開了喝,楊誌遠是無所謂,有就喝,沒有更好,這麼一來這酒就沒喝起來,一瓶白酒,六、七個人喝,分到每個人的頭上就沒多少。每人一兩多酒,剛剛好,既活躍了氣氛,又用不著醉,大家都感到滿意。
晚飯後,楊建中說,老弟們難得到省城聚一次,晚上想幹什麼,我來安排。
謝富貴搶著來,說,這種事情應該由我來安排才是。
楊誌遠看他們都是拖家帶口的,不方便,再說沈協、張憫他們和謝富貴、楊建中剛認識,也不知道他們心裏是怎麼想的,就婉言謝絕了,說,今天下午逛街都有些累了,我們還是回去休息,我看大家還是各忙各的,散了。
楊建中也不強求,說,那也行,你們今天先休息,明天我再和你們聯係。
楊誌遠說,行,大家用不著客氣。
於是大家彼此客氣地握手,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