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遠和蔣海燕一直目送著周至誠省長一行離開,這才輕鬆了下來。
蔣海燕笑,問,誌遠,你和省長認識?
楊誌遠笑,說,應該屬於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這種關係。
蔣海燕不解地看了楊誌遠一眼,說,誌遠,你沒騙我吧,我怎麼感覺周至誠省長好像認識你似的。
楊誌遠點頭,說,我也有此感覺,但我真不認識省長,省長這麼大個領導,真要有緣認識,我自是記憶在心,不會沒有記憶。
蔣海燕仍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誌遠,你沒有騙我吧。
楊誌遠笑,說,這等事情,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沒有騙你的必要。
蔣海燕點頭,說,這倒也是。可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省長離開時說的那句‘下次再見’是什麼意思。
楊誌遠笑,說,我自己也在納悶呢,省長何來此話,目的何在,這麼大個領導,說起話來不會無緣無故。蔣總,要不麻煩你去找省長問問。
蔣海燕笑,說,要是我和周至誠省長說得上話,我還問你幹什麼。
楊誌遠笑了笑,說,蔣總,要不要再上館內坐坐?
蔣海燕擺擺手,說,現在沒空,我還有不少的事情要忙,要不,晚上我們一起聚聚,兩邊人馬聚在一起吃個飯。
楊誌遠一笑,說,行,那就這麼定了。
蔣海燕一擺手,走了。省長大駕光臨,蔣海燕的那些頭頭腦腦自然懂事,不會跟著蔣海燕來湊熱鬧,全在原地呆著,等著蔣海燕再行檢查,現在一看蔣海燕回來,就很自然的站到了蔣海燕的身後,開始新的巡視。
周至誠回到省政府的省長辦公室,宋華強給他沏好茶放到辦公桌上,宋華強正準備離開,周至誠想起楊誌遠的事情,叫住了宋華強,說,小宋,你讓國良同誌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
宋華強說,好的,我這就去通知。
宋華強出了辦公室,到外間撥通了付國良的電話,付國良也是剛進辦公室沒一會,剛洗了一把臉,一聽是周至誠找自己,心說自己剛才還和至誠省長在一起,也沒見至誠省長有什麼暗示,現在至誠省長這麼快找自己,也不知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付國良什麼也沒問,放下電話就從樓下走了上來。省政府的辦公樓都還是老式建築,外磚沒有粉刷,就塗抹了一道紅色的牆漆,紅磚堆碼的痕跡清晰可見。省政府現在的所在地,原本是為蘇聯專家建造的療養院,後來中蘇關係惡化,蘇聯專家撤走後,這裏就成了省政府的辦公場所。幾十年了,省政府一直設立在這裏,雖然外型沒什麼改變,但裏麵的內飾都有了很大的改變,空調,衛生間這些設施一應俱全。省長們的辦公室都被打通,放了真皮沙發,豪華桌椅。省長辦公的這棟樓在最裏麵,是棟四層高的小洋樓,周至誠的辦公室在三樓,付國良的辦公室在二樓,一樓為政府秘書一處和保衛處的辦公場所,四樓則空置沒有人員辦公。所有省長、副省長的辦公樓都是如此布置,要知道四樓是頂樓,樓層高不說,而且冬天冷夏天熱,早些年又沒有空調之類的設施,省長們自然都不樂意把辦公室設在四樓,省長們選在三樓辦公,四樓自然也就空置,試想如果安排處室的工作人員在四樓辦公,要是工作人員要想洗手間,那還不成了騎在省長們的頭上拉屎,多不雅,隻能空著,這習慣一經形成,就沿襲了下來,成了省政府內部不成文的規矩,至於當初的成因,早就沒有誰去在意了。
按說本省經濟與沿海省份相比,差距是大,但差距再大,作為省一級政府,要想建個新的省政府辦公大樓還是不成問題,但至今省政府卻是一直呆在原地沒動,本省民間一直都有傳言,不是省長們舍不得花錢,而是省政府現在的位置風水好,凡是在此當省長的無一不是高升,不是進了北京,就是當了書記。省長們不願意搬家,是害怕壞了風水。這些民間的傳言,付國良作為一名在省政府內部一路攀爬上來的秘書長自然時有耳聞,對此付國良一笑而過,知道這隻是民間的臆想。以付國良的閱曆,知道曆任省長中隻怕就有好幾個動過搬家念頭,之所以沒有動,以前是條件不允許,後來是有了點條件不敢動,真要建新的省政府大樓,省長們都會在心裏評估一下需要承擔的政治風險,一旦落下個貪圖享受的名頭,在政治前途上隻怕會失分,再說了,省長們在省長的位置一般都坐不了幾年,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得不償失的事情省長們自然誰都不想去做,所以省政府一直就在原地耗著沒有挪窩。好在這裏綠樹成蔭,環境不錯,省長們工作累了大可以在省政府院內閑庭信步,呼吸新鮮空氣,從這一點上來說,這裏比什麼現代化的高樓要強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