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遠心想自己這次到了省長的身邊,如果大家投緣,隻怕真的要在榆江紮下根了,自己和安茗老這麼天各一方終究不是個事。楊誌遠點點頭,說,等我在榆江安頓好了,你就過來。
安茗點點頭,說,好,就這麼說定了。
公共汽車來了一輛又一輛,安茗都舍不得離開,直到又一輛公共汽車姍姍而來,安茗知道再不離開,就真的來不及了。安茗這才依依不舍地最後一個踏上了公共汽車,安茗站在踏板上,回過頭來,附身輕輕地吻了吻楊誌遠的額頭,低低地說,誌遠,我愛你!
楊誌遠點頭,說,我也是。
楊誌遠看著安茗一步步朝公共汽車的中間走去,心裏有著一絲揮不去的離愁。汽車緩緩駛出了車站,安茗從車窗伸出手,淚意朦朦地喊,楊誌遠,你要記得想我。
楊誌遠跟著汽車跑動了幾步,大聲地說,我會的。
公共汽車消失在車河之中,直到看不見了,楊誌遠才落寞地回到酒店。
這天下午五點,楊誌遠飛臨江南古都,秋雨綿綿,楊誌遠找了家酒店住下,江南的酒店,一如古城,青磚碧瓦,小橋流水人家,古典的江南園林布局,雖然沒有北京城的酒店大氣,卻有著一絲江南的溫婉,房間的布局充滿了江南的暖色調,暖暖的地毯,大紅的繡緞,躺在上麵柔柔的,感覺整個人像要飄了起來,朱紅的木質太師椅,方方正正,窗也是木製的,推開窗,窗外的瘦竹在江南古城的細雨中,青翠欲滴。這是江南,夢中蔓蔓的江南古城,楊誌遠曾經想象過無數的古城,卻是這般的溫婉,一如他的女子。
華燈初上,楊誌遠走在清幽的石板巷中,尋著許曉萌走過的足跡,緩步而來。
楊誌遠走在悠長悠長的雨巷裏,兩旁青磚碧瓦青苔,幽深僻寂如昨,在這綿綿細雨的秋日裏,楊誌遠忽然感覺到它是那樣的深遠,深遠而又綿長。
楊誌遠在小巷的一端停了下來,輕輕地叩擊著環門。聽得碎碎的細步由遠而近,門吱呀一聲打開,那個有如丁香般曼妙的女子就出現在楊誌遠的麵前,不是她人,正是楊誌遠這兩年多來想見卻又怕見的女子,許曉萌。
許曉萌看著楊誌遠淡淡地笑,說,誌遠,是你。
楊誌遠點頭,說,是我。
小院不大,三、五間房,有些敗落,卻是幹淨清爽。幾簇江南的瘦竹於一角搖曳,給許曉萌的家增添了不少的婀娜。
楊誌遠問,你還好嗎?
許曉萌說,還好。
楊誌遠問,你母親和妹妹呢?
許曉萌說,沒在家,外出了。
楊誌遠‘哦’了一聲,看著眼前這個婉約的許曉萌,竟然無話。一直以來,楊誌遠和許曉萌之間,就是這般淡淡的,平淡無華,卻有幾多真實。對於楊誌遠和安茗後來發生的事情,許曉萌是知道的,李長江、謝智梁都斷斷續續委委婉婉地告訴了她一些,雖然不太詳盡,但許曉萌豈會聽不出話中的意思,她為此獨自情殤了好些天,現在看著眼前的楊誌遠,細細的雨珠在他的發梢凝結,滴落在青石板上,她很想充滿愛意地為他拂去雨珠,隻是她心裏清楚,隻怕自己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她已經失去他了。
楊誌遠感覺到了沉悶和憂傷,他說,出去走走吧。
許曉萌說,好。
取了雨傘,走出屋外。小巷悠悠,兩個人共著一把花雨傘默默地偎依著走在充滿憂傷的小巷裏,輕悠的風吹動著許曉萌的衣袂,有種幽靜中的靈動,楊誌遠的心一陣悸動。
兩人走出小巷,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兩個人的心裏都充滿著揮不去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