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交通局長(5)(1 / 2)

這回張穆雨搶著給楊誌遠和曹德峰倒酒,張穆雨現在已經看出來,楊書記的酒量還真如霍主任所言,隻怕是深不可測。曹大炮的酒量號稱社港第一,可此時曹德峰都已經開始眼紅耳赤,有了酒意了,楊書記還是坦然自若,說笑自如。張穆雨已經看出來了,曹大炮這回真要變啞炮了,再喝下去,曹大炮出溴已成定局。張穆雨是存心要看曹大炮出醜,你不是整天就吹噓自己社港第一,連楊書記都不在話下嗎,這回讓楊書記把你放倒了,出溴了,丟人丟到家,看你到時還說什麼。

楊誌遠今天為什麼不管不顧,不惜違反自己製定的禁令,一來就要和曹德峰拚酒,是因為楊誌遠發現,社港這地方,酒風盛行,誰能喝就服誰。在鄉鎮工作的幹部,沒有幾個不善酒,像曹德峰這樣好喝酒,一喝酒就不把領導當回事的人大有人在,隻是曹德峰這人口氣最狂,最具代表性罷了。楊誌遠的禁酒令頒布後,口不服心也不服的,大有人在。所謂槍打出頭鳥,楊誌遠就是要拿曹德峰開刀動手術。要想政令暢通,還得讓人心服口服,既然社港奉行誰能喝就服誰,那好楊誌遠就入鄉隨俗,就按社港約定俗成的規矩來。當然與其這鄉喝到那鄉出,還不如直接把曹德峰拉下馬,楊誌遠相信此人平則社港鄉鎮平。

張穆雨現在也有些明白楊誌遠的意思了,他一看楊書記有把曹大炮撂倒的意思,自是起勁,樂嗬嗬地倒酒,一人一碗,不含糊。

這一喝,曹德峰的舌頭還真是大了,說楊書記我從農校畢業,分配到墈頭,這麼多年就沒有挪過窩,工作沒少幹,事情沒少做,能力自認為也還不錯,可就是上不出,離不開,難道我就不能說些風涼話解氣泄憤?曹德峰拍著胸脯,說我不服,為什麼能力比我差的、事情做的比我少的人都上去了,不是因為我曹大炮到處亂放炮,而是因為人家上頭有人,手裏有錢。你以為我就願意放炮,不想和上級搞好關係,可墈頭就這麼個狀況,連工資都是有了上月沒這月,難以為繼。而且我一不貪二不賄,我送什麼,難道真的送山上的石頭,誰要,楊書記你要嗎?

曹德峰這麼一問,其酒已經喝到八成的地步了。沒想到楊誌遠還接話了,說:“曹鄉長,你送石頭,我要,怎麼不要。”

曹德峰喝酒喝昏了頭,說楊書記此話當真,楊書記要石頭,沒得說,要多少有多少,算我的,我包了。

楊誌遠和曹德峰一碰杯:“行,就這麼說定了。”

曹德峰在這天的酒桌上,和楊誌遠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楊,楊書記,你,你厲害!真-人-不-露-相,我,我,服了。

腳一軟,曹德峰直接趴到桌子底下去了。

楊誌遠照例手一揮,指揮張穆雨和魏遲修把曹德峰抬到另一張竹躺椅上去。

曹德峰大吹大擂說楊書記到了墈頭鄉,喝酒算他的,現在看來其說話不算話了,這也可以理解,其已經酒醉不醒,鼾聲如雷,怎麼結賬。楊誌遠一笑,吩咐張穆雨,把賬結了。

老王支書連連擺手,說:“楊書記,這怎麼成,我小王村雖窮,但請楊書記吃這麼一餐隨菜飯還是沒問題。”

楊誌遠說:“老王支書,您的心情我領了,但該怎麼來的就得怎麼來不是,鄉親們不容易,我不能給鄉親們增加負擔不是。”

楊誌遠不由分說,一定要付賬。老王支書握著那幾張花花綠綠的鈔票,一時百感交集。

楊誌遠當場把曹德峰撂倒在桌子底下,他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由老王支書陪著,上小王村的山裏、河邊看了看,對山裏的石頭評頭論足。楊誌遠為什麼要如此,他剛才說有發現,就是指這些石頭,這些石頭,經過滄海桑田,河水衝刷,成朱紅和朱黃的顏色,看相不錯,可以運進城裏,刻上大字,立在賓館酒樓門口,市場‘錢’景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