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遠知道孟路軍同樣是在說笑,事已至此,哪還來得及調整。他笑,說:“勞師動眾,還是算了,像這般剪彩,倒也是另有特色,值得回味。”
吳建平在一旁笑,說:“咱這是工地,都是大老爺們,楊書記你真要是帶上幾個美女在工地上晃來晃去,那豈不是亂我軍心,我看還是這樣好。”
孟路軍笑,說:“咱們社港的民眾看了今晚的新聞,保不定會有所埋怨,咱社港山清水秀,出美女,讓幾個大老爺們托著個盤,有沒有搞錯。”
楊誌遠哈哈一笑。
時辰已到,楊誌遠、孟路軍、吳建平揮剪剪彩,幾十個禮花彈衝天炸響,在山澗間隆隆作響,隻怕整個社港城都可以聽到禮花的回音。挖掘機挖開第一掘土,張溪嶺隧道就此動土開工。
吳建平按慣例殺豬宰羊,求山神護佑張溪嶺隧道施工期間憑平平安安,諸事順暢。楊誌遠盡管不信這些,但省隧道橋梁工程公司旗下的員工信,楊誌遠知道員工們常年累月與高山大河打交道,難免有些禁忌,求佑山神圖得無非就是心安,這能起到一種心理平衡作用,楊誌遠也就由著吳建平他們折騰。
中午就在集裝箱中與吳建平手下的一幹員工開懷暢飲,吃新鮮的紅燒肉,喝羊血湯,不亦樂乎。這是吳建平的規矩,開工這天,所有員工都可以敞開了喝,過了今天,整個工地將見不到一滴酒,再喝酒,就得到逢年過節,工地放假休整了。
吳建平手下的項目經理、工程技術人員還真不是吃素的,一個個酒量驚人,吳建平知道楊誌遠的酒量不錯,一使眼色,大家紛擁而上,今天圖得就是個樂嗬,楊誌遠也不端著,和孟路軍、曹德峰他們沉著應戰,雖然都喝得比較過,但也都喝得豪氣不掉分,彼此盡興而散。
陳浩天帶著他們浩博生物的一幹董事於這天上午到了社港,與楊誌遠一樣,陳浩天事前也沒有給楊誌遠打電話,其悄無聲息地在社港轉了一圈,直到臨近下班之時才給楊誌遠打了個電話。楊誌遠一聽陳浩天已經到了社港,也不多問,隻問陳浩天現在在哪?陳浩天笑,說張溪嶺下,張溪河邊,社港工業園,楊書記可有興趣過來一聚。楊誌遠明白,陳浩天此刻帶著他們那些年輕的董事跑到社港工業園,自然不是為了河邊垂釣,楊誌遠心裏估摸了一下,自從五一前與陳浩天沿海一別,不覺又是三月有餘,這其中楊誌遠雖然和陳浩天多有聯係,但大家都是敘舊,不再言及選址一事,現在看來經過這麼久的考察、權衡和醞釀,陳浩天這是準備定盤了,浩博生物的磷脂萃取提煉廠最終會花落誰家隻怕已有定數。陳浩天這時候邀自己上工業園,應該不是什麼壞事,楊誌遠心有欣喜,放下電話,就興衝衝地朝工業園而去。
夕陽西沉,張溪河波光點點,河水嘩嘩,陳浩天正帶著浩博生物的一幹董事在河邊興致勃勃地用石片打著水漂,一塊塊石片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線或是打著旋在水麵上跳躍著落到對岸,或是撲通一聲落在水裏,引得大家競相歡笑。楊誌遠並不說話,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有董事發現了楊誌遠,趕忙告訴陳浩天,說楊書記到了。大家這才拍拍手,停止了嬉戲。楊誌遠笑:“陳董,看來我還是來早了,打擾了大家的雅致。”
陳浩天笑,說:“哪裏,張溪嶺山清水秀,大家置身其中,一時有些沉醉和心情愉悅,不免就勾起了兒時的一些回憶,自娛自樂了一下,讓楊書記見笑了。”
楊誌遠笑,說:“這麼說來陳董也來自農村。”
陳浩天點頭,說:“正是,我的籍貫在蘇北農村,村前也有一條河,和張溪河一樣,水清見底,兒時一到夏天,沒少趕著耕牛在河邊放牧,和小夥伴們在河邊打水漂,下河裏嬉戲,剛才一時心癢難耐,小試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