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成看了楊誌遠一眼,問:“說說,縣委書記好不好做?”
楊誌遠喝了一口茶,笑:“就跟這茶一樣,有些苦,但慢慢去回味,又覺得回味無窮,有些意思。”
李澤成笑,說:“這麼說來,你這個縣委書記是越做越有味道了。”
“苦是苦點,但是充實,現在要是真不讓幹這個縣委書記了,我一時半刻隻怕還真有些適應不了。”楊誌遠喝著茶,笑,問,“師兄,我還想問問你呢,省長的滋味如何?”
李澤成笑,說:“怎麼,現在就對省長的位置虎視眈眈了,這可不容易,這就像是金字塔,得一級級台階往上爬,我給你算算,看縣委書記到省長你還有多少的台階要爬。你現在是市委常委了,副市長這一級你是不用爬了,但搞不好你還得幹一二年的常務副市長,當然機遇好的話,直接就任市長一職也是有可能,市長再晉一級,那就是市委書記,以你現在的情況,到這一級你怎麼著也要五六年。再往上走,你就難咯,副省長、常務副省長、省長,哪一級不是步履艱難,困難重重,所以你楊誌遠同誌還得慢慢熬,這還是你楊誌遠上層資源豐富,要是換了他人,隻怕想想可以,真要爬起來,隻怕是熬到退休也到不了這一步。”
李澤成還真的扳著手指一五一十地給楊誌遠算,楊誌遠哈哈一笑,說:“師兄,這是幹嘛,我也就那麼隨便一說,你這就給我算上了。”
李澤成笑,說:“怎麼,你難道不想啊。”
楊誌遠點頭,說:“想啊,怎麼不想,可正如師兄所言,這種事情剛想就成了?不成,得有人賞識,得有機緣,得慢慢來不是,所以幹脆不管,走一步算一步,踏踏實實地把手頭上的工作幹好,所以才會覺得現在這份工作有些苦,有些意思,但是充實。”
李澤成笑,說:“誌遠,能這麼想很不錯。現在的基層就需要像你這樣既懂經濟又幹實事的幹部在前麵衝鋒陷陣,摸爬滾打。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加上上層資源豐富,想不引人注目都難,因為周至誠書記的緣故,現在省裏的常委有幾人不認識你,與你交好的大有人在,你現在既有能力,又有基礎工作的經驗,這可以為你將來的仕途加分,所以市這一級,你楊誌遠估計不難逾越,但再往上走,就不是省裏可以做主了,而且真到那時,隻怕很多人都已退居二線了,想幫也幫不上。所以你得趁別人還在走的時候趕緊跑幾步。”
李澤成的意思自然不是讓楊誌遠跑關係,憑楊誌遠與朱明華、付國良等常委的這種關係,根本用不著如此,該為你楊誌遠考慮的時候,他們肯定會為你考慮,這都是周至誠書記給你打下的基礎。李澤成給楊誌遠分析,但恰恰也因為這一點,你楊誌遠現在就有了一個一時難以逾越的障礙,那就是趙洪福趙書記,趙書記為什麼要把付國良從他的身邊調走,終其原因還是周至誠書記的影響太大,趙書記要想做出成績,要想超越周至誠書記,那他就必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可誰都知道,越是窮的地方越是容易出成績,你楊誌遠尚且知道去社港這種窮地方施展自己的才華,趙書記就不知道?可你省的成績實實在在擺在那,要想往上更進一步,何其艱難。趙書記要想突破,不想墨守成規。那就必須劍走偏鋒,重新下一盤棋,用一些人,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就像周至誠書記盡管對鍾濤書記沒什麼太大的成見,但他還是要棄文坤不用的道理如出一轍,什麼是政治,政治其實就是用人和治人。你楊誌遠如果不是周至誠書記的秘書,用了也就用了,但就因為你是周至誠的秘書,而且與朱明華、付國良的關係非同一般,趙書記想要用你就得思量一番,所以你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讓趙書記接受你,至少不反感你,你的日子才好過。這就得靠你自己去把握了,畢竟趙洪福和朱明華的關係不太和諧,你夾在中間,也頗為難。”